戎裝,英姿勃發,好看的鬍鬚自然垂落,如注如波,黝黑髮亮,柔順地垂在嶄新的鐵甲戰袍之上。大帳前腰懸長劍,背率萬千雄兵的將軍們也都一身盔甲,在明亮的陽光之下,整齊的隊伍像是一片平地而起的巨大雲團,黑壓壓的一片,根根長矛閃著耀眼的光澤。這時候,有將軍進帳,俯身向蒙恬說:“報告將軍,隊伍全都列隊整齊,準備出發了。”蒙恬起身,手握劍柄,走出大帳。臺下的將軍和士兵看到蒙恬出帳,兩腳並立,挺胸收腹,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臺上的蒙恬。
蒙恬站在高處,背後的天空幽藍深邃,流雲如練。呼呼啦啦的旗幟在風中快速抖動。蒙恬張目看了一下臺下持矛直立的大軍,神情凜然而決然,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向天舉起,高聲喊道:“我蒙恬家族世受皇恩,今奉旨領兵深入不毛,進擊匈奴,必全力以赴,殺戮蠻夷,一息尚存,血戰到底!”臺下將士們聽了,也齊聲喊道:“殺戮蠻夷,馬踏匈奴!”響亮的聲音像是空谷雪暴,轟隆不止。蒙恬掃視了一圈自己的軍隊,待聲音消歇,又大聲說道:“此番掠敵頭顱過百者,為陣前校尉,賞田地十畝,食地千戶;過千者,賞地百畝,食一萬戶。有退怯叛逃者,殺無赦,誅九族。”蒙恬說完,臺下將軍率先喊道:“殺戮蠻夷,報效中國。”隨後,士兵們也一起喊了起來,聲音一波一波,猶如雷霆,在山巒和溝壑之間跌宕不休。
而此時的胡天之下,匈奴境內,草木凋零,殘雪覆塵,牲畜飢鳴。一年一度的祭祖祭天大會如期舉行,左右賢王、休屠王、渾邪王等都來了,跟隨頭曼大單于,登臺祭天祭祖。這時候,匈奴個個面容肅穆,群情嚴肅。眾將士和奴隸紛紛劃破各自面頰,淚並血流,殺戮牲畜,擺在高臺之上,供上天和祖先魂靈享用。夜晚的陰山上下,積雪肥厚,朔風凜冽,樹木枯乾,水流冰封,牛馬和騾子、驢子和羊只們在枯萎的草地之上游弋。而單于庭內,擺滿了炭火,呼呼的火苗從白色的灰燼之下一次次閃出,照亮四面圍了麻布和獸皮的營帳。
每日例行巡查的馬隊從單于庭出發,由一名大當戶率領,幾十士兵騎著快馬,不一會兒,就絕塵而去,沿著單于庭外百餘里的地方,馳騁警戒。
中午,頭曼單于在一個名叫都不烏拉的閼氏帳篷內消遣。這個閼氏出身名望破高的呼衍家族。在匈奴,呼衍、蘭氏、須卜氏等都是匈奴貴族大姓,世襲王爵,除單于之外,有著至高無上的尊貴和特權。但為了鞏固各自在匈奴帝國的地位,在新單于繼位之初,幾個家族都爭相送一個本家族美女給單于做做閼氏。最初幾年,頭曼單于偏愛呼衍氏家族出身的都不烏拉閼氏,整日待在她的營帳之內,歌舞飲酒,流連不去。
這個都不烏拉是匈奴少有的精明女子之一,粉紅的臉頰,柔韌的身段,且有著一張猶如蜜漿的嘴巴。而與眾不同的是,都不烏拉深知,一個女人,在部族中的地位再高,模樣再俊俏可人,也有衰老的一天。此外,女人真正令男人折服的不僅僅是外在容顏,還有眾所周知但又秘而不宣的肉體*。
為使頭曼單于專心於己,不那麼輕易地抱住別的閼氏。都不烏拉聽說,上古時代,中原有個奇人,名叫彭鏗,據說活了八百多歲,中原民間流傳了一本書《彭祖房中術》,大都講些男女*和陰陽互補之術,便託常化妝到中原一帶刺探軍情的探子,找了一本有圖畫的《彭祖房中術》帶了回來。都不烏拉得到之後,雖不大懂內裡的文字,但對照圖畫,也極其的有趣和奏效。便藏在隱秘之處,細心揣摩練習。
都不烏拉也知道,凡是男性,無論怎麼寵愛的一個女子,其最終落腳點都在身體之上,而身體的新鮮感是有限度的。所有的厭倦都最先來自身體,所有的拋棄都是對這個女子身體的徹底厭倦而不屑一顧。而都不烏拉閼氏的聰明就在於:她所練習的技巧,總不會一次用完,而是一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