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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拿得起放的下,放不下,就追回來,你這樣黏黏膩膩的,為難的還不是自己?”

這個晚上,我又失眠了。睜眼閉眼間,腦子裡嗡嗡迴響的,有薛哥的質問,西竹的質問,還有我自己千頭萬緒的掙扎。

第二天早上本該四點起床上班,可是頭重得不聽使喚,用盡力氣也抬不起來。濤子洗漱前拿溫度計給我試熱,三十九度。我這不爭氣的身體,又發燒了。

我上一次這樣,是什麼時候了?

那天晚上,應景地飄起了雪,輕盈的花瓣沾手即化,不留痕跡,我的心裡卻溼成一片。

她說:“袁更新,我們這樣,有意思嗎?”

我一把扯過被子,意欲矇頭大睡一場。濤子洗漱回來堪堪攔住我,神情悲憫,搖頭嘆氣:“哥們,你這是鬱結於心,內熱難散哪!”

我沒好氣地還嘴:“欺負我揍不動你呢是吧,你當自己扁鵲呢?都會望聞問切了?”

濤子一聲獰笑:“我看你是被我說中心事了吧!怎麼地,跟林姑娘分個手,也不至於分成內傷啊?好聚好散,有緣再見。再說,你這發作得也太遲了,都一個多月了,有延時效應也不帶這麼遲鈍的。”

我的五官都要皺到一起了,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你丫不提這事兒能憋死還是憋瘋啊!”

“看看,典型的心虛。”他居然還神色自若,“得,不逗你了,你愛悶頭睡睡去吧,悶死活該。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惜,我還操心個屁。我跟你說啊袁更新,這世上什麼別人都可以替你解決,唯獨病痛你得自己受著,所以……”

我抽出頭底下的枕頭,攢足力氣砸向他,被他敏捷地抬手擋住,嘿嘿笑著推門而出。

吃了退燒藥,躺在床上悶睡到快中午,出了一身的汗,熱度卻沒能退下去,我於是掙扎著爬起來去小區醫院打吊針。一個人坐著無聊,眼睛盯著塑膠管裡緩緩滴下的鹽水出神。

九月末生病在醫院輸液時,薛哥叫上了張千和喬同,哥幾個很是仗義地帶了撲克牌,在醫院走廊裡一邊等我掛水一邊熱鬧消遣,林慄因為值班不能過來,但簡訊問候一刻不停。只是一個月的光景,薛哥調任杭州,我和林慄分開,再來醫院打吊針,我只剩顧影自憐的份了。

我扶著依然沉重的額頭,回味著自己殘存的希望,覺得荒誕可笑,短短一個月裡就可以有這麼多的人事變遷,那麼距離上次見面十一個月,距離互不聯絡五個月的我和西竹,還能有機會回到從前嗎?

有首歌曾經唱:“從前是這世界最遙遠的地方,從來沒有人能夠到達。”

那些盤踞在心裡的人,錯過了,不是不想追回,而是始終鼓不起追回的勇氣。即使心裡的遺憾像噬心的蟲蟻啃得人不得安寧,卻只因為念及一個可能就使所有的衝動潰不成軍。

你已經,有了新生活吧。

給自己翅膀

西竹

十月的最後一週,我和趙琴姐在南京參加了雙酚A上下游供需論壇。

會議間隙,我見了兩個大學裡親密的朋友,辦了港澳通行證的一次香港個人行簽註,方便十二月份去香港領取畢業證書。去香港讀研究生之前,我把戶口託管在江蘇省大學生招生就業指導辦公室,為期兩年。故地重遊,更讓人感嘆時光荏苒。轉眼間的功夫,距離大學畢業已經一年零五個月了。

週五會議閉幕,本來可以週末留在南京和老友敘舊,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會議結束後匆匆趕回上海。

週六我起了個大早。乘地鐵到靜安寺站轉93號公交,在安福路烏魯木齊中路下車,步行前往西班牙塞萬提斯圖書館。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圖書館所在的安福路掩映在樹影婆娑的梧桐下,一棟棟別緻的西式小樓在這樣的好天氣裡愈發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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