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溢位冷汗,手心裡也流著冷汗,甚至於雙腿還在輕微打顫。
當然,他憨厚的微笑和眉宇間透出來的認真神態把他的緊張掩蓋了,除了站在遠處樓房的窗臺,用望遠鏡掃在他身上的妖精般的女人,沒有人發現週末這時候在緊張,甚至於他坦言自己特緊張的時候,都沒人相信。
“哥哥們,姐姐們,叔叔嬸嬸們,爺爺們,奶奶們,這一刻,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說實話,我緊張,緊張得雙腿發抖,額頭上冒冷汗,說話也不利索。”
週末的這句話,引來了腳下大多數人的鬨笑,的確,他們不相信週末會緊張。有時候,這個世界就這樣,謊言往往比真相更容易讓人接受。
“我恐高,還暈血!”說這話的時候,本來四平八穩、雙手插在褲兜裡站在高臺上的週末不聲不響地蹲下了,當著所有人仰視他的面,他很隨意地蹲下,隨手掏出一支三塊錢一包的劣質捲菸點上,可惜高臺上沒有靠的地方,讓他蹲著的時候都覺得不踏實,臉色蒼白無血的他狠狠吸了一口捲菸,頓了頓,如獨白一般繼續說,“你們還別不信,也別笑話,我是真的恐高,真的暈血。
我之所以發現自己恐高,是因為我的老闆,寶寶旅行社那個女悍匪。她要我把三樓的窗玻璃全部擦一遍。那一次,是我剛到寶寶旅行社上班的第三天。開啟三樓窗戶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站在窗臺上的時候,我就兩腿發抖,就跟喝醉了酒一樣,彷彿全世界都調了個頭,天變成了地,地變成了天,天旋地轉,我覺得我隨時都會摔到樓下,砸得我媽都不認識的那種死無全屍。可是,我堅持下來了,為什麼?”
第038章 拿著鐮刀和火把
“如果我不能完成擦窗玻璃的工作,我就會被女悍匪辭掉,面臨重新找工作的窘境。
說出來你們也許不相信,或許還會笑話我。其實我高中都沒讀完,是個實打實的文盲。而且,我家裡窮,沒錢也沒權的那種窮鬼。文盲不受大多數工作崗位的待見,窮鬼不能像大多數同輩拼爹拼奶。
所以,為了能留在寶寶旅行社繼續上班,為了那一個月八百的實習工資,我拼了自己。
我暈血,也是因為我的老闆,那個寶寶旅行社的女悍匪才發現的。
那一次,我的老闆要我殺雞,開始的時候我也沒覺著怎麼,但是,當那鮮紅的雞血濺出來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慌了,甚至發出了尖叫……”
“啊……”週末說到這裡的時候,真的就尖叫了一聲,如同回到了第一次殺雞的早晨,讓全場聽得一板一眼的人面色煞白。
“那一次,我蹲在牆腳抽菸,就跟今天蹲在這高臺上一樣的姿勢,足足抽了兩包煙,下午天快黑的時候,我才緩過氣來。
今時今日,那隻雞噴血時的一幕依然刻在我的腦海裡,我甚至能想到它死前那雙瞪著我的眼珠子……”
那位用望遠鏡看週末的妖精隔週末太遠,自然聽不到週末蹲在四角飯桌堆成的高臺上說的什麼,但是,看著週末一口接著一口抽菸的一幕,這個妖精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把望遠鏡丟回屋裡的沙發上,然後仰頭靠在牆邊,一臉的惆悵。或許,從週末的舉止裡,她看到了她曾經的影子吧!
“我從沒有想過今天能站在這個高臺,也沒有想過今天會與在場諸位成為兄弟!”週末又掏出一支菸點上,加這一支,他站在高臺上說話的功夫,已經抽了五支,依然是不疾不徐的語氣,不像在做發言演講,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當初馬老大找我晦氣,想要動我,為了不被他打,我先下手為強,把他給幹了。同樣,在女兒紅的時候,洪門的人也想揍我,他們人多,我被揍了,但我不服,就是死,我也得拉個墊背的不是?所以,我揍回來了,一挑八!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或者把‘物’字去掉更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