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小心翼翼道:“兒媳想著,以前是我們年紀小,疏忽了親戚,實在不像話。如今既然想起來,自然不能再含糊下去。”
嘉明伯想了想:“你請的是沈淳?”
“太夫人、幾位舅舅、舅母並表兄、表弟都有。”安氏道。
“……”嘉明伯笑了一聲:“倒是齊全,就這麼著吧。”
邢禾嚅囁道:“父親,要是那邊不來……”
嘉明伯斜眼看他:“帖子已經發出去了,要不你去上門追回來?”
邢禾:“……”
“好了。”全氏道:“既然交給了你大嫂,便由得她操辦。時辰晚了,你們都回吧。”
從主院出來,邢嘉埋怨道:“怎麼不和家裡商量。”
“商量?”安氏冷笑道:“若是拿出來商量,這帖子還能發出去嗎?”
邢嘉嘆息道:“好容易消停幾天。”
“醒醒吧,我的世子。”安氏道:“只要你還是世子,只要你還活著,她就消停不了!”
邢嘉默然,良久,遲疑道:“那邊……能來嗎?”
“不來您就親自上門去請!既然那邊打發人過來問候,想來也是記掛著您著外甥的。”安氏看著邢嘉:“妾身打聽過了,隔房的五爺沈凌犯了事,沈家人都盡力去救他。您可是嫡嫡親的外甥,怎麼可能拒之不理。再說,當年大舅舅被人誣告,您還求過父親幫忙不是?”
“但願如此。”邢嘉有些茫然,自打母親去後,他已經有多年未見過舅舅了。現在仔細回想,彷彿小時候坐在舅舅肩上玩過?
大紅的帖子擺在案上,沈淳敲了敲道:“合計合計吧。”
沈梧先道:“當年謙禮還小大約不記得,姑母去時,大姑父可是來府上鬧過,罵咱們家‘藏汙納垢’!”
沈淳嘆道:“你大姑父與大姑母感情甚篤,當年陰差陽錯,教老三害死了你大姑母,雖然你三叔填了命,但何家卻逃脫了,你大姑父氣不過,便跑來鬧了一場。“
沈梧搖頭道:“何家才是罪魁禍首,他無法懲治真兇,卻將咱們家當成出氣筒!”
嘉明伯邢穆過來鬧時,不巧叫沈梧正好碰上,那時沈梧也不算大,著實被這個發瘋的姑父嚇的狠了,如今一提起就要皺眉。
“兒子記得,父親當年被人誣陷,三司會審時,嘉明伯府曾經伸過手,這幾年倒也著人走動過。”沈慄道。
沈淳點點頭:“前一陣因你六嬸孃被人挑唆已一事,為父也曾派人去問候過你表兄,說是都好。”
沈慄想了想道:“當年大姑母兩人感情甚篤,娶了繼妻,又得了小兒子,如今還剩幾分可就不一定了。那位繼室能做出配合何大夫人挑唆六嬸孃的事,難保不會有其他心思。兒子覺得,表兄不會一切都好。這會兒下請帖,應該不是單為修復關係,多半還想要咱們府為他撐腰。”
“所以這回咱們還是去的好?”沈梧問。
“那繼室與何大夫人有交情。”沈慄道:“為什麼放著大表兄不支援,看著嘉明伯府親近敵人呢?”沈慄與邢嘉沒什麼交往,單從利益上分析。
沈淳點了點頭:“你表兄倒是敦良淳樸。”
這是人品無差,值得扶持了?
沈梧拿起請帖看了看,失笑道:“將咱們府上的人都寫上了?唔,六叔如今出門,不在府上,那邊不知道。祖母年事已高,郡主……”
“畢竟是疏遠多年,嘉明伯的態度也不明朗,何況又是為了大表兄次子的週歲,倒不必興師動眾。不妨就大兄與兒子兩家去吧。”沈慄看向沈淳。
沈淳想了想,沈慄的提議倒也合適。當年罵猶在耳,嘉明伯這些年來又一直含含糊糊,一副高冷姿態,沈淳還真沒有為了一個小兒的週歲宴上趕著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