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接著不大的光線,鍾夙還可以看到一片燒了半張的紙。
鍾夙立刻將紙片取出來,蓋回香爐蓋子,將爐子放回原處。
他閃到窗邊,藉著月光,看清楚了信箋上的字。
紙是燒了一半的,但是鍾夙還可以辨認出上面的字。
“除掉韓敏,嫁禍祈妃。”
鍾夙默默看著紙片上的字,心頭只覺寒冷,萬種情緒湧起,但很快又拋在腦後。
他將紙片收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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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鍾夙潛進臨勝宮的前一個時辰,亥時。
一道利箭“嗖”一聲射向空中,空中傳來“咕”一聲嗚咽。有什麼東西從空中直墜而下。
紀慕年收起弓箭,快步下樓,走到東西墜落的地方。
他在臨勝宮附近的鐘樓裡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從裡面飛出的信鴿。
鴿子通體灰色,乍一眼看去,還真難從夜色裡辨認出來。
紀慕年拾起被自己射穿咽喉的信鴿,從鴿子爪上取下一個小筒,快步向皇上的養心殿走去。
龍羿未睡,早已在殿中等候多時。
見紀慕年到來,接過呈上來的信筒,開啟了翻看,隨後笑道:“好一個曲騖,好一個曲暄,朕沒動你們,居然敢先來動朕的人。”
紀慕年低眉問道:“皇上,現今改如何?”
龍羿頓了頓,道:“朕雖下令,但韓修儀暴斃之事,怕是瞞不過去。韓家遲早也會知曉。”
紀慕年道:“這樣一來,振武將軍會不會投靠曲騖?”
龍羿道:“以前尚有可能,只可惜曲騖的算盤打錯了。”他又冷冷哼了一聲道:“曲騖早有收買韓天嘯的意思,但若是韓天嘯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在曲騖手裡,不知會是如何反應。”
紀慕年已知龍羿心中所想,道:“那這封信……”
皇帝這才笑道:“你擬份曲暄的筆跡,再找個一樣的識得路的鴿子,放出去。”
紀慕年領命去了。沒多久夜鷹又從殿前進來,跪稟道:“皇上,鍾美人已經往養心殿這邊過來了。”
龍羿挑眉好笑道:“這麼快?”
這實在是出乎意料。
皇帝又問道:“她去做什麼了?”
夜鷹道:“鍾娘娘去了臨勝宮盜了封信箋。”
皇帝更是詫異:“她怎麼盜的?”
夜鷹回憶鍾夙所為道:“攀繩沿房簷行到臨勝宮,打暈守夜宮女,潛入書房盜取。”
影衛的話言簡意賅,但是皇帝就記住了“攀繩”二字。
攀繩。
猴子和蠕動的蟲子。
皇帝腦海裡又浮現鍾夙白天裡抱著樹幹上下爬來爬去的樣子。
為什麼這個人能是這樣一朵奇葩。
而且經久不謝……
他思慮間,德福已經引著鍾夙前來面聖。夜鷹一跟頭翻到樑上,隱在黑暗裡。
殿外來的人一身暗色衣裳。龍羿看著走進來的人影,夜幕掩去這人大部分的面目,若只見這人行路方式,皇帝差點還以為這人是個男子。
這樣的錯覺在龍羿心裡一閃而過,鍾夙已然行到養心正殿內。
皇帝正眼看著鍾夙,心裡的思緒又攪成一團。
人總是有區別的,奇葩永遠是特別的。
紀慕年奉命行事,無論是刺殺還是探聽監視,總是保持自己潔然一身。
而眼前這人……
為什麼眼前這人偷了件東西,半張臉就全是灰塵汙垢,像是在灰塵裡打過滾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人是個女人!
還是皇帝的妃子!
龍羿覺得自己對鍾夙的脾氣從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