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去的時候,紅紋忽然竄到了她身後,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拿了個青花瓷瓶,高高舉起,狠狠向著許成姝的後腦砸了下去。
只聽“咣”的一聲,青花瓷瓶應聲碎了,許成姝兩眼一翻,緩緩委倒在地,一抹鮮紅的血從她腦後蜿蜒流了出來。
“姝兒……”許夫人尖聲驚叫,撲了過去,將倒在地上許成姝一把抱住,哭著叫道,“姝兒,姝兒你醒醒,不要嚇娘啊,姝兒……”
許成姝面色煞白,彷彿已經死過去了一般,一動不動,氣息微弱。
沒了,她的女兒沒了,賤婢,都是那個賤婢的錯。
“賤婢……”許夫人轉過頭,狠狠瞪向紅紋,瘋了似的撲過去,又抓又打,“你敢害我女兒,你竟敢害我女兒。”
紅紋不耐的抵擋了片刻,就將她使勁推開了:“這是她自尋死路,怎麼能怪不得我?若不是她想要跑去高密,我又怎麼會動手傷她?夫人應該好好謝謝我,真讓她跑了出去,事情才麻煩呢。”說完,她冷哼一聲,瞥了許夫人一眼,就沒再搭理,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向外張望,確定外頭沒有什麼人發現這裡的情況,才鬆了口氣,仔細將門關上。
許夫人被她推得狠狠撞上了靠牆放著的一張翹頭案,案上擺著個大蓮花銅香爐,正徐徐往外冒著香菸。
她怔怔看著那香爐,緩緩伸手抱了起來,目光陰冷看向紅紋,見她正背對著自己,就緩步走了過去,在她將要轉過身來的一剎那,一個箭步竄到她跟前,抬起那香爐,狠狠往她腦袋上砸了下去。
她敢害她女兒,她要她的命。
一下不夠,兩下,兩下不夠,三下。
她跟瘋了似的,一下又一下的使勁砸著,不停的。
高媽媽和墨菊都被這接連的變故嚇傻在那裡,好久,高媽媽才反應過來,快步過去拉住了許夫人:“好了,夫人,好了,被再打了,她已經死了。”
許夫人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就見被她壓著一頓暴打的紅紋已經被砸得腦袋血肉模糊,不成樣子了。她胃裡頓時一陣翻騰,“嘔”的一口汙穢吐了出來。
屋子裡頭安靜極了,血腥味和吐滿地的汙穢的腐臭味混雜
在一起,飄在空氣中,難聞極了,但是沒人敢去開門,出了這麼大的事,都鬧出人命了,捂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往外露?而且,經了這樣的事,回過味兒來,屋子裡僅剩的三個人都嚇得不輕,面色慘白,手軟腳軟,軟趴趴的歪坐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了,更別說去開門透氣了。
沉寂中,膽小的墨菊抱著腿縮在角落,最先忍不住低低的抽泣起來:“死了,都死了,怎麼辦,怎麼辦?”
高媽媽聽得心煩意亂,狠狠瞪一眼過去,喝道:“閉嘴,再吵,就讓你去跟紅紋作伴。”
墨菊頓時臉更白了幾分,生怕高媽媽真會送她去跟紅紋作伴,死死咬著牙根不敢再鬆口,只是瘦小的身子顫得更加厲害了。
看到橫在眼前的死人,縱然是在這佛門淨地,高媽媽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人已經死了,總不能就這麼擺著,得趁著夜深趕緊處理了才行,要不然待到天亮,就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夫人,這紅紋……咱們該怎麼處理?”高媽媽小聲問許夫人。
許夫人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怔怔看著橫在眼前的紅紋,一臉茫然,一時也是無措。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都聽到外頭遠遠傳來金屬相擊的鏗鏘聲,叮叮叮,叮叮叮……
“這是……”許夫人似乎想到什麼,詫異的看了高媽媽一眼。
高媽媽也隱隱意識到什麼,默了片刻,說:“夫人,您在這兒等著,奴婢出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許夫人緊張的抓了她的手,囑咐道:“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