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不仰城的風沙停了一日,好似之後也不會再有了。不仰城中的百姓都皆大歡喜,一個一個的都哭天抹淚的歡呼。之前不知道因為這場災難,死了多少人,埋了多少人?
唯有瓏庭的這些官員,憂心忡忡的,他們擔憂的是,一個預言。這個預言,讓他們這些人,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如果一個災難的停止,意味著一場更大的浩劫的來臨,那麼,這真的是好事嗎?他們唯一的選擇,已經寄希望於一個獵人的身上了。這些人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之前,先知宮的先知——悔斯,說了一個預言:墨啟宮之下的晦明雙龍人,在這天災即將結束之時,就要破墨啟地書而出了。屆時,天地之間,將會有一場大戰。
……
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場大戰指的是什麼。他們只感覺到害怕,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如今看來,這風沙彷彿是要停的意思?是不是就是預言中,天災即將結束的時候?難道天地之間一場大戰就要來臨了嗎?風沙停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也停了。那個北方巫獵人,真的能來得及嗎?
眾人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哈月灘上的黝黑女人身上。這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也不知道能不能被順利帶回來。
真是可笑,大家都開始相信神話了。
這真是毫無辦法的辦法。
希望那個北方巫獵人,能找到那個女人。不論以什麼方式,只要趕在晦明雙龍人破書而出的那一天之前,一切就應該還有救。
巫獵人狩巖,正騎著巫雷馬,穿過連咚城,一連就跑了九天九夜。終於,在這天傍晚,到達了連咚城的最東邊——哈月灘。
哈樂灘上,滿是細軟的沙粒。巫雷馬真的累了,它走到了幾塊大的礁石後面,睡著了。這馬還真的通人性,他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也就終於放下了。
狩巖也累了,他脫下了靴子,腳踩在細軟的沙子上,就像一個普通人,初到海邊一樣。他靜靜地等待這一切,感受這一切,就在為一會兒的狩獵做準備。
一個稱職的巫獵人,是很熟悉他的獵場和獵物的。他要先感受這裡,理解這裡,將自己和這一片土地聯結。他的呼吸,都和這裡一起勻淨了。
狩巖躺在柔軟的細沙之間,閉上眼睛。任海風吹拂,任溼潤的沙子,粘著他一身。他要將他自己,徹底的隱藏在這裡。
等到他覺著,和這裡別無二致的時候,他靜靜地站起來,抬頭看著天空。
滿月之夜……今天會是滿月之夜嗎?
獵人要做的事情,不是追捕,就是等待。天時地利人和,第一位的就是天時。滿月、哈月灘、狩巖……天時地利人和,他都佔了。
那隻冬獸族馴養的電隼,依舊在上空盤旋,它靜靜地俯視著下方。只是這一會兒,它安靜了,彷彿它也不願意打擾到獵物。
不一會兒,月亮就出來了,甚是皎潔。狩巖估摸著,今天就是滿月之夜了。
只是情郎在哪裡?被情郎拋棄的黑女人又在哪裡?她會在今天出現嗎?
預言是在海灘退潮的時候……現在的海灘,正是漲潮的時候。算著時間,海水漲潮要一會兒,等到退潮又要一會兒。
很快,海灘已經被海水淹沒了,最後一點落日餘暉,也很快消失殆盡,天空變成了黑夜。
黑夜裡,海面黑黑的,分不清前面是海還是陸地。除非你站在水裡。
水面很冷,又冰又冷。海風吹得人冷颼颼的,冷到汗毛和骨髓。狩巖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鐵打的身體,可經不住這冷風吹。最厲害的永遠也不是刀子,而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東西,——來自大自然的東西。
這種被自然所壓制的感覺,是巫獵人所熟悉的。婪族,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