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臉上有塊極大的難看的疤痕,如同被火烙過,或許是它太醜陋,反而襯得另外半張臉更美,讓人忍不住要去想象他從前的容貌。
雷蕾可沒心情去想象,這可怕的男人已經在緩緩轉動她的傷手,痛得她眼淚直流。
深邃的眼睛,裡面流露出的卻是純粹的狠毒。
想到他剛才處置風彩彩,出手間全無半點憐惜,雷蕾清楚,若此刻回答稍有不慎,他絕對會當場解決自己,於是忍痛道:“我是他的親戚。”
“親戚,”傅樓改用三根手指掐住她的頸,“蕭白有姓雷的親戚?”
有力的手臂給人一種不可撼動的感覺,雷蕾相信,他絕對能把她輕易捏死並丟進火爐,隨著頸間手指收緊,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急忙道:“我是他的夫人!”
喉間的壓迫感驟然消失,傅樓沒說話,目中盡是懷疑之色。
雷蕾喘息,解釋:“將來的夫人,我們最近才定的。”怕他再進行盤問,乾脆胡編:“我因為失憶了,正好他路過救了我,所以我,咳,那個,以身相許。”
傅樓丟開她。
手斷了?雷蕾含淚託著受傷的手,後退幾步。
“安排妥當,別怠慢貴客。”“貴客”兩個字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旁邊那女人應下:“那一個……”指的是風彩彩。
“沒用,殺了。”
雷蕾大急:“我們一起的,要殺她,先殺我!”
傅樓冷笑,正要說話,門外卻有個丫鬟匆匆跑來:“谷主,夫人請你過去呢。”
剎那間,雷蕾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陰冷的眼睛裡竟掠過一絲溫柔的光彩,傅樓看了地上的風彩彩一眼,隨口:“暫且留著。”轉身快步離去。
夜,窗外雪花靜靜地飄落,比白天又大了些,房間只能聽見呼吸聲,沒有派太多人看守,因為不需要。
床上風彩彩仍昏迷不醒,呼吸卻已經平穩,雷蕾擔心的是自己,左手自手腕以下半點使不上力,恐怕傷到了骨頭,腫脹疼痛的感覺讓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而此刻又有誰會來管一個俘虜?對於傳奇谷來說,人質有命在,有繼續留著當誘餌的價值就夠了,殘廢不殘廢都沒關係。
點點雪花隨風飛入窗戶,冷冷的,雪已經下了整整一天,地上都積起了薄薄一層。
雷蕾就這麼站在窗前,看著燈光裡的雪花發呆。
白影閃過。
正在吃驚,一隻手臂從後面伸來將她擁住:“小春花,怎的這麼不當心,竟被傅樓抓來了。”柔和的聲音似在責怪,帶著更多寵溺。
熟悉的散發著馨香味的懷抱。
寒冷孤獨的境地,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有這樣的擁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所有支撐的力量忽然間全部消失,心底似有萬般委屈,雷蕾眼淚直掉,哽咽:“哥。”。
天上本沒有月亮,身邊人的光彩卻映得窗外冰雪生輝。
衣袍也是冷冷雪色,他的體溫原本有些偏低,但與外面的寒氣相比,居然又顯得溫暖許多,至少,雷蕾覺得很暖和。
上官秋月扯過她的袖子,替她拭淚:“好好的哭什麼。”
雷蕾瞪眼,繼續哭:“我的手斷了。”
上官秋月這才留意到她的手,仔細一看,笑了:“不過是脫臼,沒斷。”
一聽沒斷,雷蕾放心許多,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痛啊。”
上官秋月哄她:“不哭,哥哥給你治。”
他小心地托起那隻手,就這麼將她圈在懷裡,緩緩推弄。手指冰涼如玉,力道不輕不重,腫脹的手腕似乎也沒那麼痛了,雷蕾正在走神,冷不妨聽到“喀嚓”一聲。
“哇——”她張嘴痛呼。
幾乎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