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透,也沒有發現造成這種抑鬱的遭遇。阿託斯從來沒有收到書信,他辦任何事都從來不瞞著他的三位朋友。
看來只能說,酒是造成阿託斯憂愁的原因,或者反過來講,他飲酒只是為了解愁,而正如我們前面說過的,這種解愁的方法只能越解越愁。這種極度的憂愁不能歸咎於賭博,因為阿託斯在賭檯邊的表現與波託斯相反:波託斯賭贏了就唱歌,賭輸了就罵街;阿託斯呢,賭贏了和賭輸了一樣無動於衷。一天晚上在火槍手俱樂部,他贏了三千比斯托爾,隨後不僅輸了,連節日系的繡金腰帶也輸了,接著呢,不僅把這一切重新贏了回來,還多贏了一百金路易。而在整個過程之中,他那漂亮的黑眉毛動都沒動一下,他那雙手一直保持著珍珠般的光澤,他的談話這天晚上是愉快的,但始終愉快而平靜。
阿託斯不像我們的鄰居英國人,臉色會隨著天氣變壞而變得陰沉。一年之中越是天氣好的日子,他就越憂愁;六月和七月,對阿託斯來講是可怕的月份。
他並不為現在發愁;誰對他談起未來,他就聳聳肩膀。因此,他的隱私存在於過去,正如達達尼昂隱隱約約聽過的一樣。
阿託斯即使在喝得爛醉如泥之時,不管人家怎樣巧妙地盤問他,他的眼神和嘴巴都不會透露出任何東西。圍繞著他整個人的這種神秘氣氛,使他更加引起別人的興趣。
“唉!”達達尼昂想道,“可憐的阿託斯可能已經死了,由於我的過錯而死了。是我讓他參加幹這件事的。對這件事,他既不知道起因,也不知道結果,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
“先生,何止這些,”普朗歇說,“我們的性命很可能是多虧了他才得以保全的呢!還記得他當時喊的話吧:‘快走,達達尼昂!我上當啦。’他把兩支手槍的子彈打光後,當時傳來多麼可怕的劍聲!簡直可以說有二十個人,甚或二十個瘋狂的魔鬼在向他進攻。”
這幾句話說得達達尼昂感情更加衝動,他用馬刺催馬快跑。那匹馬根本不需要催,載著騎手奔跑起來。
將近上午十一點鐘,亞眠在望了。十一點半,他們到了那家該死的客店門口。
達達尼昂一直在考慮怎樣狠狠報復那個陰險的店家,出出心頭這口惡氣,但這隻能從長計議。因此他進入客店,氈帽拉到眼睛上,左手握住劍柄,右手甩得馬鞭呼呼響。
“你可認得我?”他對上前來招呼他的店家問道。
“我還不曾有這種榮幸,大人。”店家答道,他心裡還對達達尼昂那兩匹出色的馬讚歎不已呢。
“噢!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大人。”
“好吧,兩句話就能使您恢復記憶力。大約半個月前,您狗膽包天,指責一位紳士是偽幣犯。您把那位紳士怎樣了?”
店家的臉刷的白了,因為達達尼昂採取了咄咄逼人的態度,布朗歇也模仿主人的樣子。
“啊!大人,別提啦,”店家哭喪著臉說道,“唉!大人,我為那個誤會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唉!我倒黴透了!”
“那位紳士呢,我問你他怎麼了?”
“請聽我說,大人,請您寬恕。咳!請您開開恩坐下來。”
達達尼昂又生氣又著急,一言不發坐下,威嚴得像個審判官。普朗歇神氣地靠著他的椅背站著。
“事情是這樣的,大人,”店家哆嗦著回答,“現在我認出您來了,在我與您提到的那位紳士不幸地發生糾紛時跑掉了的那一位,原來就是您。”
“不錯,是我。所以你明白,你如果不講出全部實情,我可饒不了你。”
“那就請聽我說吧,您就會知道全部實情。”
“我聽著。”
“那次我得到當局通知,說一個有名的偽幣犯和他幾個同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