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四千公里也無妨,一定會滿足您的要求。我繼續往下念:此令押解人犯至……,名叫夏洛特·巴克森的女囚曾被法蘭西王國司法機關烙過印,但受懲罰後已被獲釋;她將居留指定住宅,永遠不得離開十二公里之遙。倘有越逃不軌,對其定處死刑。該犯每日將領取五個先令,以資宿膳之用。”
“這個命令同我無關,”米拉迪冷淡地說,“因為那上面不是我的真姓名。”
“姓名!您有一個姓名嗎?”
“我有您哥哥的姓名。”
“您弄錯了,我哥哥只是您的第二個丈夫,而第一個還活著。
請告訴我他的姓名,我將用它取代夏洛特·巴克森這個姓名。不好嗎?……您不願意?……您怎麼不說話?那也好!
您就以夏洛特·巴克森記入囚犯花名冊。”
米拉迪依然不說話;僅僅這一次不再是假裝的,而是出於恐怖而沉默,因為她相信,這個命令就要付諸執行的,而且她想到,溫特勳爵提前她的行期了;她甚至以為當天晚上就要被押走。於是俯仰間,她腦際中的一切全都擱淺了。就在這時,她驀地發現命令上沒有任何簽署人。
她對這個發現感到如此高興,實在使她不能自己。
“對,對,”溫特勳爵看出她內心的活動,“不錯,您是在找簽名,自己心裡在想:一切並沒有完蛋,因為那張紙上沒有簽署人的姓名,我拿給您看只是嚇唬嚇唬您,僅此而已。您搞錯了,明天這個命令將送交白金漢公爵;後天,由公爵親自簽名蓋印的這份命令就返回來,再過二十四小時,它將開始生效,我向您保證。再見了,夫人,這就是我要告訴您的全部內容。”
“我也要回答您,先生,這種濫用權力,這種以假設的姓名處以流放是一種卑鄙的行為。”
“難道您寧願以真名實姓被吊死,米拉迪?您是知道的,英國法律對褻瀆婚姻是無情的,請您坦率地回個話:儘管我的姓名,或不如說我哥哥的姓名在這當中被攪得魚龍混雜,但為確保我要一舉擺脫您,我也會甘冒因一場公訴招來的丟臉之險。”
米拉迪不回答,但面如死灰。
“噢,我看出來了,您更喜歡長途跋涉。好極了,夫人,有一則古老的諺語說得好,旅行鑄青春。說真話,您到底沒有錯,生命是美好的。就是為了這一點,我也就不擔心您會奪走我的生命了。剩下的就來解決五個先令的事吧。我表現得有點兒太小氣,是不是?我堅持這樣做,就不提心您會腐蝕看守了。況且,您還總有您的魅力去勾引他們嘛。倘若您在費爾頓身上的失敗還沒有使您對這類把戲倒胃口,那就請您再試試。”
“費爾頓什麼也沒有說,”米拉迪暗自想,“那就什麼也沒有失敗。”
“現在,夫人,再見吧。明天我將來告訴您我使者的行期。”
溫特勳爵站起身,譏諷地向米拉迪鞠個躬,走出門。
米拉迪喘口氣。她面前還有四天時間,這四天用來完成誘惑費爾頓,她也許足夠了。
這時她又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溫特勳爵很可能派費爾頓去找白金漢簽署命令;這一來,她就失去了費爾頓,所以女囚要成功,她就必須連續施展誘惑的魔力。
但是,我們已經說過,有一件事她是放心的,那就是費爾頓確實沒有說。
她不願意因溫特勳爵的威脅而顯出激動,她坐上桌吃飯了。
餐畢,她像前一天一樣,雙膝跪地,大聲重念祈禱經文。
值崗士兵也像前一天一樣停止走動,站在那裡聆聽。
不久,她聽見比看守稍輕的腳步從走廊盡頭走來,佇立在她門前。
“是他。”她說。
於是,她開始吟唱前一天晚上使費爾頓大受激奮的同一首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