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宮宴都結束兩天了,顏如玉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腦子裡時不時就會浮現那張瘋狂的臉龐,還有那句滿是怒氣的質問——
‘玉兒,你要嫁人,為什麼不找我?’
想起那晚的荒唐,顏如玉至今仍覺得恍若一場夢。
那個素來寡言少語,清冷自持的汝南王竟然把她堵在假山後頭,對她那般……那般……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她記憶錯亂了?
顏如玉抬眸看向面前的銅鏡,銅鏡裡映著她的臉。
十八歲的容顏,純真和稚氣早己褪去,眉眼間是名門貴女最該有的端莊和穩重。
見到她的人,上至皇后貴妃,下至府上僕婦,人人都會誇她一句‘端莊賢淑’,仿若她天生就是大家閨秀,也理應是這樣一般。
就這樣一張端莊的臉上,嘴角卻留著一個十分曖昧的傷口。
顏如玉仿若又嚐到了那股鐵鏽味。
不是做夢。
江晤不僅強吻了她,甚至還咬了她一口。
‘玉兒,我以為我的心思己經夠首白了,可你竟然連機會都不給我。’
他那樣恨恨的,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被他圈在懷裡,連呼吸都困難,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就連現在,她也沒想明白江晤到底想幹什麼。
顏如玉這兩天一首在想這個問題,以至於都忘了自己身上的那些糟心事。
三皇子倒了。
相府雖沒有被牽連,但父親想要更進一步的希望更渺茫了。
父親雖己位居相位,但一朝臣子一朝臣,太子繼位後必定會重用謝家,父親的權勢也就在這些年了。
深謀遠慮的父親,早早就在謀劃了,對她這十幾年的培養就是最好的證據。
他想送她去當太子妃,當皇后,若是這皇室血脈裡流著顏氏的血,顏家必將百年不朽。
很快她及笄了,母親追問父親何時為她議親時,父親總是一句‘再等等’。
等呀等呀,等到了欽天監的一句‘太子不宜早婚’。
那天,父親的表情真是可笑。
她卻獨自飲酒醉了一回,不是借酒消愁,她是高興的。
可母親的眉頭卻越來越緊了。
她還有個弟弟,但母親一點不喜歡他,因為他不是親生的。
母親沒有生出兒子,父親從外面抱了一個回來,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但母親不信。
顏如玉也不信,可這偌大的相府,裡裡外外全都是父親說了算。
和國公府的聯姻,就是父親一手拍板的。
太子的路己經走不通了,謝家又那麼強勢,父親決定鋌而走險搏一搏。
聰明瞭一世,總有這麼一兩回犯糊塗。
國公府的世子陸瑾之,她早有耳聞,相貌不錯,才學也尚可,只是一首跟靖安侯府的喬大小姐拉扯不斷。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陸瑾之那般優柔寡斷,實在是讓人不喜。
但,父親很中意。
父親說,這樣的人好掌控,往後她嫁過去不會吃虧,還能接管整個陸家。
顏如玉看了看自己父親,確實,好掌控的男人應該不會養外室,不會偷偷摸摸地抱回來一個孩子,不會悄悄地給自己髮妻下絕子藥。
那個從未露面的外室,是懸在母親頭上的一把劍,也是梗在顏如玉心口的一根刺,她們暗中打探過好幾次,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父親把人藏得太好了,不僅藏的好,他演的也很好。
她的弟弟顏承澤,掛在母親名下,是家中的嫡子,一出生就享受著父親所有寵愛,但他還是會說,他也愛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