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時百靈回道:“世子早早地就出門了,這些天都是這樣。”
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蕭御略有些食不下咽地吃著精緻的早膳,草草幾口吃完便回前院去了。
一天很快過去了,晚飯的時候謝景修還是沒有回來,一直到月上中天時分,蕭御從前院回來,看到的又是睡熟了的謝景修,與前一日一模一樣。
第二天早上照例沒有看到謝景修的影子。
蕭御心裡忍不住鬱悶起來。
感覺好多天沒怎麼跟謝世子講話了呢。
藥堂裡有秦老大夫和秦竟兩人給病人看診,蕭御一直都坐在一旁學習,今天卻有些心不在焉,耳朵裡聽著秦竟小聲地向坐在案前的病人問詢,一顆心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廣安堂門外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蕭御的視線不經意地往外一撇 ,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長身玉立的身影在一眾行人之中尤為顯眼,那一身冰藍色的窄袖長衫,袖口和衣襟處用銀色的絲線暗繡著繁複的流雲紋,在被陽光照亮時反射出精緻的光芒。腰間繫著犀角帶,掛著白玉玲瓏腰佩,長長地垂了下來。一頭長髮用嵌玉銀冠束在頭頂,顯得既閒適又優雅。
蕭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謝世子嗎?!穿得這麼悶騷在那兒幹啥呢?
不等他疑惑,馬上答案就擺在了眼前。
另一道略顯小巧的身影突然追了兩步,與謝景修並排行走。那人影側頭看著謝景修,讓蕭御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是從那歪頭抬手的動作上,顯見得是個十分嬌憨的人兒。
雖然穿著男裝,但是以蕭御多年外科醫生的精準眼光,一下子就看出來那人分明是女扮男裝。
謝世子在陪一個女人逛街?!
蕭御感到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到了他的頭上,他震驚過大以至於什麼想法都來不及去想。
門外的兩個人很快就走過去了,後面跟著幾個便衣侍衛,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以前他也被便衣侍衛保護過,怎麼就沒覺得這些人這麼形跡猥瑣又可疑呢!
“……我家那口子,往日裡看著十分老實,對我也好。誰成想悄沒聲地就在外面養了一個狐狸精,現在天天不著家,在外面守著那個狐狸精,我這一生氣啊,不小心就凍病了。咳,咳……”
蕭御回過神來,聽到那坐在診脈桌案前面的婦人絮絮叼叼地向秦竟訴苦,秦竟一邊給她把脈,一邊微微笑地凝神聽著。
“小秦大夫,你說說,這男人怎麼就沒一個好東西呢,守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外頭的狐媚子除了長得好看了些能有什麼好處?還不是衝著他有幾個臭錢才跟他好的?唉。”
秦竟:“……”大嬸們跟他談心的時候能不能別忘了他也是個男人呢?!為啥他老爹那邊從來不會碰上這種傾訴慾望強烈的病人,全讓他給攤上了,坐診這半年多他已經把周遭十村八店的家長裡短瞭解得一清二楚。
“丁大姐把心放寬。”秦竟笑著開解道,一邊不誤沾墨飛快地寫藥方,“大哥既然不說,肯定是不想讓您知道,那就是還想跟您把日子過下去。您也先裝作不知道便是,難得糊塗啊。”
“不行!”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一齊響起,秦竟驚訝地看向蕭御。
婦人像是找到了知音,看向蕭御激動地道:“鳳大夫也覺得不能糊塗著過是不是?!我絕對不能便宜了那個狐媚子,我呸,敢勾引別人的男人,看我不把她那張狐狸臉劃花!”
蕭御:“……”汗,他不是要慫恿刑事案件的發生啊。
“一個巴掌可拍不響。”蕭御酸溜溜地輕哼了一聲,“不管是狐狸精還是小白兔,男人不願意人家還能硬來不成?”
丁大姐想了想,很以為然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