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女兒的允許後,穆柚言這才用手肘推開了臥室門,趿拉著拖鞋進到了臥室,徑直來到了床邊坐下。
「媽怕你睡不好,所以給你拿了褪黑素來。」穆柚言先是把溫水遞給了女兒,再擰開了褪黑素的瓶子,倒了一片褪黑素在掌心裡。
「不過這褪黑素也不能太依賴了,今晚吃了咱就不吃了好嘛。」說著,穆柚言將託著褪黑素的掌心送了上去。
「嗯。」顧安玥輕聲應了聲。
「玥兒,媽媽看你最近心情很低落。」看著女兒和水吞下了褪黑素後,穆柚言這才又開了口。
「是有什麼心事嗎?方便和媽媽說說嗎?」微笑掛在嘴角,心疼且愛憐地看著女兒。
「媽,我最近總是做噩夢。」顧安玥平靜地看著媽媽,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夢到蕊雪。」
「……!」在聽到「蕊雪」二字時,穆柚言呼吸一滯,連著大腦神經都繃緊了,恐懼和不安齊齊上湧。
這個名字背後代表著什麼,穆柚言再清楚不過了。
「沒事兒的,玥兒。」穆柚言一下子紅了眼眶,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女兒,出口的語調已明顯變了,「媽媽明天就聯絡魏醫生。」
「還有!公司那邊你不用急著回去,有你母親打理就好。你就乖乖在家休息,媽媽會陪著你的,媽媽哪兒也不去。」
「媽,你不用這麼緊張,只是做噩夢而已。」顧安玥表情平靜,反倒是安慰起了媽媽來。
「不要緊的。」
「……好,媽不緊張。」穆柚言連連點頭,強忍著眼眶裡打轉兒的眼淚,又小聲重複了一句,「不緊張。」
從女兒房間裡出來,穆柚言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一雙通紅的桃花眼,眼角還淌著淚痕,魂不守舍的樣子立馬引起了顧簡的注意。
一身白色睡袍的顧簡正背靠著床頭,垂眸翻看著雜誌。聽到腳步聲,一個抬眸,便看到哭紅了眼圈的穆柚言。
「言言,你怎麼了?」顧簡立馬放下了手裡的雜誌,起身下床,大步朝著穆柚言走近。
「怎麼哭了?」說著,將穆柚言給輕擁進了自個兒懷裡。
不是去給女兒送褪黑素嘛,怎麼反倒哭了?
「玥兒她說……她最近老是做噩夢,還經常夢到蕊雪。」穆柚言揚起下巴,用噙著眼淚的桃花眼望著顧簡。
「……」和穆柚言一樣,顧簡在聽到「蕊雪」這名字的時候,臉色瞬息沉了下來。
陰翳布滿了冷艷的眉宇間。
「別擔心,我明天一早就聯絡魏醫生。」顧簡正色直言,對上穆柚言那雙晶亮的潤澤明眸。
「嗯。」穆柚言哽咽著道,點了點頭。
「言言,你別太擔心。」顧簡低下頭,溫柔地吻去了穆柚言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
「……好。」穆柚言輕閉上雙眼,由著顧簡輕吻著自己的眼角,吻去淚水。
可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連著一顆,不斷從眼眶裡掉落。
翌日,顧簡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魏醫生打去了電話。接到電話後,魏醫生立馬搭乘飛往c市最近的一班航班,匆匆趕來。
魏醫生現在定居在k市。k市位於c市的正北邊,兩省相鄰,搭乘飛機需要一個半小時。
經過一系列填表測評後,魏醫生得出了一個確切的結論,那就是顧安玥的抑鬱症又犯了。
好在從病理程度上來看,只是輕度抑鬱,不算太糟糕。
在和魏醫生面對面交談了一個小時後,顧安玥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下次心理治療安排在五天後,一週內需進行兩次心理治療。另外,平日裡還需要口服一些抗抑鬱的藥物,以及抑制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