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道:“舍利子,是用高僧骨灰所化,內有高僧心頭血,開祭壇以氣凝結,供奉在佛前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拿下。能震懾邪魔是假,能安人心是真。要知道這世上的人心比邪魔更盛貪婪。這七七四十九顆舍利子,不過是討個安心罷了。“
心頭血,骨灰……
凝歌瞬間覺得這轎子裡陰風陣陣,冰冷異常,下意識就往鳳于飛的懷抱裡貼了貼。對於那神鬼之物再無半分興趣。
整日坐在用人命凝結的轎子裡面,果真會覺得高高在上還有那麼重要嗎?
凝歌這樣想著,又想起鳳于飛那句人心不古的話來,總是覺得別有深意,只是鳳于飛遠遠不是看起來那樣的簡單,哪裡能叫凝歌忖度出心思來。
只是那皇帝坐的轎子果真是和尋常人坐的不一樣。光是抬著轎子的人就要比平常人多出來一倍。腳程快得很,不過是半個時辰就已經出了宮門,兜兜轉轉片刻就落定了轎子。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愈加的濃郁,凝歌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頭,知道是林府到了。鳳于飛理所當然的抱著凝歌下了轎子。
“你這樣是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凝歌蹙眉,微微掙扎了一下,鳳于飛沒什麼意見的放下了凝歌。
鳳于飛笑:“你總是不肯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可以相信孤。”
凝歌瞪著鳳于飛久久不能回神,只覺得這人似乎一夕之間就變了模樣,眉眼之間那抹不去的疲憊,還有眼底那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這是給她的?
凝歌鬼使神差一般的問了一句:“那你信我嗎?”
鳳于飛沒有猶豫:“即便是從前不信,現在開始信。我對你別無所求,即便你中庸於我,也不要背叛我。”
是我,不是孤。
凝歌在心裡悄悄的想著,心裡稍稍踏實下來,好似有一塊巨大的石頭高懸著落了地。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的心一直都是懸著,一開始提心吊膽卻四面楚歌,直到現在,她才真正體會到她切身存在於這個世界,要和這裡的任何一件事情並肩。
他們不曾說互相喜歡,只說是在浮海無涯中互相依靠。這樣的承諾來的比任何的你儂我儂都要重要。
凝歌不言語,鳳于飛抓著凝歌的手慢慢的鬆開,眼神有些閃爍,欲言又止,終究是什麼都不曾說就拉著凝歌進了林府。
自從上一次秋少死後,凝歌丟了孩子。凝歌就已經被捲入這樣的是非之中,即便是他有心叫她逃離,只是奈何有人拼了命的要把她往這裡面拉扯。躲避不了,只能面對。
只是中間有太多事情不能言說,比如林家,這一場浩瀚的劫難,難道是要告訴凝歌這不過是交換她的一場交易嗎?
或許能瞞一輩子,等他日爆發的時候再說吧。
鳳于飛心中藏著事情,心不在焉的穿過了迴廊,落定在林家大院裡。
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襲來,裹挾著新鮮的人肉味道,這樣的味道凝歌太過熟悉,又隱約有些陌生,忍不住就掩住口鼻想要後退。
大雨沖刷了這裡的一切,只是土地和圍牆還有記憶,即便是大水沖刷也還殘留這一些抹不去的場景。譬如那正廳搖搖欲傾的大門上噴濺的血液,還有遙遙可見恍惚上掛著的破舊衣衫。
林府慘烈滅門,一家一百三十七口人無一倖免。
“林宰相是三朝元老。是孤的老師。”鳳于飛忽然開口。
凝歌心中一飭:“兇手是誰?”
鳳于飛好似不曾聽到凝歌的話,眨了眨眼睛道:“若是要你用一百三十七條人命換一條,你可願意?”
凝歌微一思忖,搖頭:“若是殺盡天下人換得一人生存,那人即使活著也罪孽深重。不如死去。”
鳳于飛蹙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