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敗之地。我可並不想成為這種滿肚子心思的人,但我卻身不由己,不得不多思多想。”
李欣兒點頭道:“我懂的,朝廷中的人哪一個不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個個都是人精。你若不是這樣的人,恐怕在朝中也難以立足了。”
王源摟了摟李欣兒柔軟的腰肢低聲道:“多謝理解。世道艱難,你我皆知,也不必多說了。”
李欣兒依偎在王源懷裡,輕吻他的臉頰表示安慰,夫妻二人溫存片刻,李欣兒忽道:“對了,剛才你為何說即便你有殺李林甫的機會,你也不會去動手。這又是為何?”
王源道:“你到底還是問了,我可不是不想為你報仇。我的意思是,李林甫該死,但不是現在。太子這次貿然殺了李林甫,固然是他被李林甫逼得無路可走的緣故。但從大局上來看,李林甫的死將會是一場災難。”
李欣兒不解道:“何以見得?”
王源道:“李林甫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他把持朝綱十餘年,雖然被人唾罵被人詬病,而且也陰狠毒辣害了不少人,但你不得不承認,他把握朝政的這十餘年卻是我大唐最為穩定繁榮的一段時期。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李林甫還是能顧全大局,穩定朝綱,且沒有做出什麼對大唐真正傷筋動骨的壞事。”
李欣兒雖然不願同意,但卻也不得不承認王源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如果李林甫當真是禍國殃民之人,現在的大唐應該被他折騰的不成樣子才是。
“而且李林甫也能震懾住一些人,譬如李亨,譬如左相。你只要想想,若是李亨沒人壓制會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便知道李林甫的威懾有多大了。楊左相便不必說了,楊家勢力龐大,深受陛下寵信。但楊國忠見了李林甫還是恭恭敬敬的不敢亂來。很多事楊國忠想做,但畏懼於李林甫在,他也收斂了許多。”
“這倒是事情。當朝德高望重能震懾住群臣的便只有李林甫了。”李欣兒道。
王源肅容道:“其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朝中重臣中誰最怕李林甫麼?”
李欣兒搖頭道:“我卻不知。”
王源道:“最怕他的人是安祿山。李林甫這一死,安祿山怕是要高興死了。別看他今晚在宮中一副義憤填膺,嚷嚷著要嚴查兇手的樣子,但其實他眼神中的高興是掩飾不住的。李亨和楊國忠如果得勢,不過是鬧出一些荒唐事來。若說危害的話,不過是長堤一孔,毀了大唐這座高大的堤壩還辦不到,或說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折騰。但安祿山則不同,一個手握數十萬兵馬的人無人壓制,那將是何種情形?前番安祿山不肯出兵援助朔方,李林甫一封信安祿山便乖乖出兵,這便是證明。安祿山有野心,李林甫一定是知道這一點,並以此鉗制安祿山。所以安祿山才對李林甫唯唯諾諾,便是怕李林甫在玄宗面前將他的心思揭露出來。現在李林甫死了,安祿山揚眉吐氣,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大唐的好日子不長了。”
李欣兒驚駭的看著王源無語,半晌後低聲道:“你一直說的,安祿山要造反的事情當真要發生了麼?”
王源愕然道:“我跟你說過安祿山要造反麼?好吧,我也許說過這樣的話。以前我或許只是一說而已,但現在這件事怕是已經無法挽回了。我也希望我的判斷是錯誤的,但願我是錯的,我寧願我是錯的。”
李欣兒呆呆半晌道:“如此說來,天要塌下來了。安祿山手中那麼多兵馬,他若造反,那該怎麼辦?”
王源笑道:“怎麼辦?涼拌!你也莫杞人憂天。天要塌,自有人去撐。不要多想了,這些事你操心也沒用。天快亮了,我要睡一小會。李林甫死了,明日定是一個無比難熬的日子。明日我還要去李林甫的府中弔唁一番。然後我們便離京回劍南。京城這是非之地,我們還是不要逗留為好。”
李欣兒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