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快速調回洛陽。”
“是,臣立刻去辦。”嚴莊磕頭道。
安祿山嘆了口氣,身子往後一仰,擺手道:“罷了,你去吧,朕累了,身上痛的很,朕需要睡一會。只有睡著了,朕才能忘了病痛。”
“臣,告退!”嚴莊磕頭起身。
“去吧,去吧。”安祿山有氣無力的喃喃道。
嚴莊緩緩退出寢殿。他的身後,安祿山口中咒罵著,忍著徹骨的疼痛在幾名內侍戰戰兢兢的扶持下躺倒在軟榻上。
幾隻蒼蠅從殿外逐臭而來,從嚴莊的眼前飛過,嚴莊揮手厭惡的驅趕了幾下。那蒼蠅的目標卻不是嚴莊,而是安祿山發臭的身體。它們嗡嗡的叫著,朝殿內直衝而去。
……
壺關之北的山頂上,王源等人抵近東南方的崖壁之側,眾人伏在崖頂往下方觀看,整座壺關關隘淨收眼底一覽無遺。
已是夜半三更,關隘之中除了隘牆上值夜的燈光之外,關隘之中卻漆黑一片,只有少數地方尚有零星的燈火閃亮。整座關隘像是一頭黑魆魆的怪獸蹲在山樑上。
下方,關隘的西北角就在山崖的斜下方,幾座箭塔矗立在城牆上,箭塔周圍的木柱上掛著風燈,隱約可見平臺上有晃動的叛軍的身影,那是箭塔上值夜的弓箭手。
整座關隘的城牆距離垂直壁立的山崖崖壁約莫二十餘丈,垂直的落差十五六丈左右。這樣的距離除非肋生雙翅,或真有御風飛行之術,否則是根本無法到達城牆之上的。而且垂降靠近的辦法顯然不可行,且不說關隘的外牆全是光滑的青石壘就,根本無法攀爬。便是角落裡的兩座箭塔,也將關隘距離崖壁之間的狹窄的地域封鎖的嚴嚴實實。一旦被發現了蹤跡,便將遭受箭塔亂射,且引來城頭的叛軍居高臨下的打擊。
眾人趴在山頂上山崖之側靜靜的觀察了片刻,城牆上巡邏兵馬在盞茶時間內便過去了兩撥,人數在十餘人一隊。雖然人數不多,但頻率密集,甚是棘手。
眾人均不知大帥該用何種辦法才能進入關隘之中,難道當真要飛過去不成?但王源似乎面無憂慮之色,在等待著最新一隊巡邏兵緩緩走過,背對山崖沿著城牆往南走去之後。王源立刻直起身來,低聲吩咐道:“阿蘿,可以開始了。”
阿蘿公主立刻取下背後揹著的弓箭,從箭壺之中取出一隻特製的尾部帶著小鐵環的箭支來,那箭支通體黝黑纖細,但卻很是沉重,竟然是一支鐵箭。阿蘿將鐵箭搭在弓弦上。王源從背囊中取出一捆黑色的細繩,將繩頭穿進了箭尾部的小環之中,迅速扯動,將兩根細繩併為一根。
“看你的了。不用緊張,發揮你正常的水平便可。”王源低聲說話,輕輕的拍了拍阿蘿的手臂。
“放心吧。”阿蘿低聲回答,吸了口氣緩緩抬起手臂用力將弓弦拉開。那弓弦發出‘咯吱吱’的吃力之聲,片刻後被阿蘿拉成滿月狀。眾人屏氣凝神的等待著,但聽‘嗡然’一聲響,弓弦輕振發出嗡嗡之聲,那支箭帶著破空之聲激射而出,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眾人瞪大眼睛尋找著箭支的蹤跡,數息後,遠處傳來‘篤’的一聲輕響,那箭支不知射中了何處。好在眾人雖無法目視,但循著箭尾的細繩的方向可大致找到了那支箭的落點方向。那支箭不偏不倚正中箭塔頂端的旗杆底部木基座上,連著的細繩在山崖這箭塔之間悠悠搖晃。
“好箭法,厲害厲害。”豐王李珙低聲讚道。
“噤聲。”王源低喝道。
李珙一愣,見周圍眾人都伏下了身子,他也趕忙伏下身子,跟著眾人朝箭塔處張望。箭塔下方几條黑影探出身子來朝天空張望,夜半寂靜,幾名叛軍士兵的說話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