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天,全城都知道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所有人都知道楊花樓是崔家的產業,在臨戰之前的夜裡,崔家的楊花樓突然起火,這讓很多人產生了不詳的聯想。難道是叛軍的細作混入城中,開始肆意破壞?崔家住在楊花樓的人生死如何?是否會影響道守城之事?所有這些疑問和擔心都籠罩在眾人的心頭,流言也如瘟疫一般在百姓們之中流傳,所有人都顯得憂心忡忡。
然而,當東方的天空升騰起日出時的彩霞之時,城北的數萬軍民看到了策馬而來的王校尉和崔家眾人的身影。看著這些人的神色平靜如常談笑自若的樣子,守城軍民頓是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看樣子,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楊花樓的起火也沒有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特別是看到這幾日已經成為軍民心中依賴的物件的王校尉精神抖擻的樣子,更是讓眾人心中安穩。
王源等人下了馬登上城樓,王源放眼向城外看去。但見清晨的薄霧之中,城北的景色一片安詳。樹木連綿,大道空闊,舉目可見到北邊連綿起伏的小山的淡淡輪廓。青天郎朗之下,城北如玉帶一般蜿蜒入城的大運河上,水汽蒸騰而上,如一條噴著白煙的巨蟒。此情此景,讓心曠神怡,耳目如沐。
“昨夜出去探聽訊息的斥候騎兵可回來了?”王源手扶城垛沉聲問道。
站在王源身旁的崔元博忙道:“相國稍候,下官去問問。”
“崔別駕不用問了,兩隊斥候騎兵剛剛回來,卑職這便去叫他們上來回稟情形。”揚州領軍將領曾國忠聞聽眾人到來,大踏步的從城牆另一頭走來。
“那還不快去?這等事也能耽擱。”崔元博皺眉道。
“崔別駕,卑職不是要耽擱,而是他們剛剛回來,凍得鼻青臉腫站立不住,卑職弄了些熱湯讓他們喝點暖暖身子。再說沈太守也正問著話呢。”曾國忠忙道。
“你去告訴沈太守,叫他立刻把人帶來,向王相國稟報。”崔元博道。
“王相國?哪個是王相國?”曾國忠楞道。
崔元博指著王源道:“曾將軍,你還不知道吧,這一位便是神策軍統帥,當朝的王相國呢,之前並沒有透露身份。”
曾國忠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指著王源結結巴巴的道:“你是……你是……”
王源微笑點頭道:“曾將軍,本人正是王源。”
“哎呀,卑職這可是眼睛瞎了,居然不知道您便是王相國。我的老天爺,哎呦,這可怎麼好。要知道您是王相國本人,揚州城的軍民還不都驚的掉了下巴。王相國。卑職最佩服您了,不僅是我,我揚州軍中議論的最多的話題便是王相國您。您可是我大唐將士們心目中的神呢。”曾國忠驚喜叫道。
王源微笑道:“多謝了,我可不是什麼神。曾將軍咱們還是先做事,再敘話。去將斥候騎兵帶來,我要問他們的話。”
“哎哎,好好,卑職這便去。”曾國忠大聲的答應著,抬腳便走。情急之際差點摔了個大跟頭。
崔元博低聲笑道:“沒想到相國之名在我揚州也是人人皆知,看起來,這些人都對相國欽佩的很呢。”
崔若瑂在旁笑道:“爹,那還用說麼?王相國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的大事,軍民百姓自然是讚譽有加的。”
王源聽到為國為民四個字臉上有些發燒,心道:之前我確實為國為民,但現在為國到也罷了,這個國我已經不再效忠了。
“那是那是,王相國,我在想,要不乾脆便將相國在揚州的訊息散佈出去,或許可鼓舞士氣,增加信心,對守城或許有利。”崔元博笑道。
王源皺眉道:“有這個必要麼?”
崔元博道:“當然有必要,我揚州守軍數量不多,靠的便是死戰的勇氣。若知道王相國和他們並肩殺敵,那一定勇氣倍增,殺敵也更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