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人當真毒辣竟然在匕首上淬了巨毒。賽貂蟬此時頓時張皇無措,抬頭看向了二樓的隔間,卻發現一個帶著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立在樓梯扶手,看到沈苾芃後竟然躬身行禮,走了下來。
那人走到依然在地上慘嚎的兩個人面前,手起刀落,那兩人的手被活生生剁了下來,才沒有使毒素蔓延。沈苾芃驚出一身冷汗,這人長得面色不善,但是心思很是毒辣,這兩人雖然有過在先但還不至於廢掉雙手。
那大漢衝沈苾芃又是一躬:“君夫人,先生在樓上等。”
賽金花忙捂著唇,歐陽雲闊在這裡,可是歐陽雲闊身邊怎麼會突然多出了這麼多武藝高強凶神惡煞的人?
只有沈苾芃心裡清楚,歐陽雲闊定是答應了單潯的請求,做了他的義子。歐陽世伯過世較早,只餘下這麼一個長公子卻是性子恬淡不喜名利,沒想到機緣巧合竟然成了江南十三道暗門的總舵主。這期間的諸多無奈便只有他自己能品味到吧?
沈苾芃別過頭不再看地上鮮血淋漓的場面提著裙角走上了樓梯,那大漢看著驚魂不定的賽貂蟬突然將一隻古樸的玄鐵扳指扔到了她手上。
“若是官家找來只消將這個拿出來。包你的凌雲閣無事。”
賽貂蟬接過玄鐵扳指,臉色猛地一變,這下子徹底癱倒在了地上,姑奶奶喲!歐陽先生竟然是……
她忙指點著一邊抱在一起發抖的小丫頭:“還不快……快找馬車將這兩個人送到醫館去……快著些啊!!!”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她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這下子壞菜了,消失了很長時間的暗門指環又出現了,而且是出現在了她的地盤兒上。這要傳出去,以後客人們誰還敢來啊!!
沈苾芃轉過樓梯拐角,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依然是粗布藍袍,順直濃黑的發綰了起來,插了一支木簪。
本來波瀾不驚的容顏看到她後潤染出一股發自內心的欣喜,在俊雅的眉眼間傳開來,像一個開心的天真孩童。
“芃兒。你來了。”
“歐陽大哥,”沈苾芃總覺得胸口堵著什麼,向前緊走了幾步。
他身邊站著兩個勁裝的刀客,臉色冷峻卻對歐陽雲闊畢恭畢敬,掀起了簾子。
沈苾芃隨同歐陽雲闊走了進去。這個隔間卻是不同於凌雲閣其他的房間,以前歐陽雲闊從君騫的地堡中逃了出來便是在此處養傷。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雖然這裡魚目混雜但是卻能很好地將歐陽雲闊隱藏於此。
雲霞此時端了茶具走進來,也不看沈苾芃一眼,只是跪在歐陽雲闊面前的案几邊將茶點一一放好。
“君夫人請用,”她終究還是不情願的說了一聲退了出去。
“你們出去!”他話語間已然帶著一方梟雄的凌厲口吻。
歐陽雲闊身邊的兩個人默默躬身退去,但是身姿卻是極其靈動。一看便是高手。只是沈苾芃不知曉單潯老頭子為了保護歐陽雲闊這個難得的義子,不知道派了多少高手過來。怪不得他近幾日行動自是高調的無以復加,這樣的陣勢怕是君騫很難找他的麻煩。
“梅花茶?要喝嗎?芃兒?”歐陽雲闊的神情柔和如溫潤古玉。
沈苾芃看著他的臉一陣恍惚,誰能想得到自己對面坐著的人便是當今令人聞風喪膽的暗門門主呢?這個世界就好比一出跌宕起伏的摺子戲,上一出的戲角還未來得及品味,下一齣戲便已經緊鑼密鼓的開了張。
“芃兒。很意外是嗎?”歐陽雲闊將泡的第一壺茶挨個兒澆在了茶盞,茶海,蓋碗上,準確到沒有絲毫的水滴濺出來。
“是的,有些意外。”沈苾芃接過歐陽雲闊雙手捧過來的茶盞,久違了的梅花茶香氣。去年冬季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君謇給她的傷痛,竟然忘記了存下梅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