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差,沙沙雜聲連綿絲絲白線猶如落雨一般。
但是李莉莉一雙大眼睛卻明媚動人。
他問她:「你愛我嗎?」
她回答他:「愛是不分階級的。」
求真嗤一聲笑出來……
不分階級?才怪,求真走了三年的男友離開她便是。因為認識了一家廣告公司的女東主。
人家是有產階級,求真立刻給比了下來。
人家出人有司機汽車,可以與他合資做生意,手頭上大把客戶,人家經驗老到,揮灑自如,人家願意提拔這個年輕人。
求真可以做些什麼?
光是愛愛愛有個鬼用。
愛醒了一無所有。
最慘的是,連求真都不怪他往上爬,他確該把握機會。
求真不能要求他一輩子賺薪水來為小公寓分期付款,養兩個孩子,過最平凡的生活。
杯子裡啤酒已經喝光,求真嘆口氣,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
呵人生不如意事常人九。
半晌醒來,睜開眼,苦笑。
那套戲還沒有做完。
黑白小銀幕中的李莉莉已經戰勝了富商父親的勢利眼。
她穿著細腰的蓬蓬格,橋悄地往父親身上一靠,
「爹爹,職業無分貴賤嘛。」
那個大胖子父親小丑似的跟著笑,用手中的雪茄指著女兒說:「對,對,乖女說得對。」
真奇怪,那編劇要主角們說的話,根本不像小嘴巴里說得出來。
壞的戲與壞的小說全部不能反映生活,與現實脫節。
求真打個呵欠,剛想關掉錄影機,忽然之間,男主角金雷出現了。
這一定是結區域性分,求真從來沒有耐心看到這一段。
金雷有明亮的眼睛及鼻挺的鼻子,是五十年代小生的典型,不知恁地,沒有碰到好導演。
求真只見銀幕上的他忽然走到前方對牢觀眾,跟著是一個特寫,他的表情溫柔而傷感,只聽得他的說話,對白如下:「本來相愛的一對情侶,卻因環境分開,太傷感了,我一直未能愛別人,除你以外,我目中無人。」
求真發呆。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段對白與整套戲不夾。
只見那金雷低下頭,「我一直寂寞,無時不刻思念你,我聽到別人說,你也一樣,既然兩個人都深深思念對方,不如走在一起,你說對不對。」
求真的睡意已全部彼驅走。
她覺得不妥。
金雷這番話不是對女主角說的,而是對觀眾所說,他指定的觀眾是誰?』
李莉莉!
他把錄映帶寄給李莉莉,他要李莉莉聽他說出這番心聲。
整段對白像是在事後拍攝接駁上去的。
但是金雷仍然是五十年代的金雷。
求真呆呆的看下去。
金雷低下頭,「時間到了,快來,快來我這裡,不要遲疑,別再理會他人。」
求真混身寒毛堅了起來。
她啪地一聲關掉電視機。
金雷的語氣似在招魂似的。
她不理時間早晚,立刻撥電話到小郭先生處。
她簡單的說,「郭先生,我在錄映帶上發現了蹊蹺。」
原本以為還需要解釋,誰知對方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差不多看到尾段了。」
「是,」求真有點害怕,「我沒有勇氣看下去。」
「要是你不介意蒼深夜招呼客人,我可以過來。」
「太好了。」
「十五分鐘。」
「小郭先生?」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