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何以治軍。
而這樣煙雨濛濛的天氣,在塞外是看不到的。
塞外的天氣,苦寒,漫天黃沙,大塊的山石,靛藍靛藍的天,有著天高地遠的胸懷,亦有著燕山幽怨的鄉愁,不過。現在回憶最多的卻是袍澤之情,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痛快。
還記得當年老恭王說過,或者朝中那些個大佬有著種種的想法。但作為一個將軍,又或者一個出征小兵,腦子裡想著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殺敵。
趙將軍不愧是老恭王的兒子,有老恭王當年的氣愧。
只可惜,老朽生不逢時,未能在趙將軍的麾下當一馬前卒。
想到這裡,那老卒搶過邊上混小子的酒壺衝著那棺木的方向一敬:“敬將軍,走好!”
……
南高峰,北高峰。一片湖山煙霧中,春來愁殺儂。
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峰。
西湖的畫舫裡。不知哪家姑娘唱著曲兒,煞是好聽。
而此時,送棺的隊伍繼續前行,要將趙拓的棺木停在北山的一間寺廟裡,等做足了七天的法事後再下葬。
只是山間路滑,頗有些難行。
“婆婆,小心些。”孔氏扶著於老夫人。
阿黛自也在一旁相隨。
看到前面山邊橫伸出來的荊棘。阿黛正要上前拂開,就在這時,那飄渺的身影再一次出現,伸出來的荊棘就自動折斷了,隨後路上一些擋路的石子會滾落一邊,又或者正好填在溼滑之處。
如此。一路向前。
而氣機瀰漫之間,阿黛也看清了那飄渺的身影,正是趙拓,仍然是一身黑衣,不過。許是因為漂渺之故,看上去少了以前那份冷硬和嚴肅,倒是多了一份隨性和灑脫。
此時,趙拓正一臉關切的看著於老先生和於老夫人,雙手輕拂
擋路的山石自動滾落,刺人的荊棘要麼倒伏,要麼折斷,總之這本應是難行的山路,於家老倆口走來的卻是難得的輕鬆。
這等小狀況,一般人不會在意,也只有阿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心中頗有感觸。
這或是另類的子欲養而不得,人鬼殊途了。
煙雨,松風,鐘鳴,流雲齊嘆。
不一會兒就進得山間寺裡,停靈,祭拜,法事等等且不說。
於老夫人終是在一切結束後暈了過去,好在阿黛早有準備,一番救治,老夫人沉沉睡去。
接下來就沒阿黛什麼事了,阿黛便告辭,回頭之即,依然看到趙拓守在老夫人的床前,只是沒有一個人能看到罷了。
阿黛深吸了一口氣,下山。一路到得錢塘門碼頭。
之間是撐著船過來的,這會兒,自然是撐著船回去。
阿黛還了傘便回到自家的船上。
綿綿細雨仍在下,船行碧波間。
“船家,可否帶我過湖?”路過斷橋時,橋上傳來一聲溫和清亮的聲音,阿黛抬頭一看,那嘴角就翹起來了,夢中曾見過的白素貞。
“娘子要去哪裡?”阿黛將船靠岸問道。
“前面的碼頭。”白素貞指了指遠處掩映在翠柳之間的青石碼頭道。
“倒是同路,娘子請。”阿黛淡笑道,那碼頭正是青石巷出頭口的碼頭。
“阿黛妹子,等等。”這時,許仙撐著油紙傘氣喘吁吁的趕來。
“許大哥這是做什麼來?”阿黛復又停了船,讓許仙上船。
“剛出診過來。”許仙道,阿黛看他,果然還揹著藥霜,顯然今天運氣不好,許仙遇上出診,這來斷橋等人就遲了點,還好,正好是遇上自己的船,要不然,這一番前緣可就錯開了。
阿黛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