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氣還寒,仙衣穿著淺粉的襖裙,帶著金風華為她做的迎春頭面一套,從步搖到耳墜無一遺漏,就連腕子上那一對細金的鏤空鐲子也是今兒早上金風華給她的,那雕工完全一致,仙衣只需一眼就知道又是金風華所制,特別是飾品的內壁,金風華很喜歡留下一個符號,也只有仙衣知道,那是牡丹的剪影,與她鎖骨所刺略有相似。
來的娘子們都不算陌生,就只有丘學子的媳婦甘氏由於之前一直在府城伺候公婆,這才是仙衣第二次見,三位學子年紀都比金風華大,他們的媳婦自然也不會比仙衣小,只是仙衣本來芯子就不是個小蘿莉,再加上有蔣太太的教導,多數時候大家都聊的很愉快。因著都不是外人,梁氏坐在仙衣旁邊就開口道:“你曉得縣令太太得病的訊息了麼?”
仙衣點頭,前陣子縣令家還派了嬤嬤過來解釋。
“我聽說啊,不是縣令太太病了,是他們家大姑娘病了。”梁氏是個奇怪的人,她喜歡聽八卦,也喜歡到處和人聊天,但是有趣的是,她在外頭人跟前只聽不說,而這些八卦她都留著與仙衣等人私下一處的時候才如倒豆子一般的全掏了出來,所以和她親近的人,她從來不說人家是非,這也是仙衣愛拉她一起玩耍的原因之一。
仙衣一驚,掩口道:“不能吧。”
“可不就是……我也聽說了。”梁學子的娘子霍氏因著與梁氏有親的關係,也與仙衣經常來往,“他們說牛大姑娘院子裡死了人。”
“死了人?”甘氏膽子小,聽到這個臉都白了。
“可不是死了人麼,而且還是個男人,死在牛大姑娘的淨房裡了。”梁氏撇撇嘴,不屑道。
“那……那牛大姑娘的名聲不都毀了麼。”甘氏哆嗦了一下,小聲道。
“縣令一直說那男人早就死了多時了,而且男人死的時候,姑娘的淨房可是有人打掃的,根本沒瞧見人。可誰知道是不是掩飾,再說了那男人不管死了多久,被找到的時候就是在姑娘的淨房裡,那是說破大天去,也圓不回來了。”梁氏甩著帕子譏笑道。
霍氏忙是點頭,又拉著幾人低聲道:“你們曉得那男人是誰?”
眾人都是搖頭。
“是府城皇商劉家小妾的兄弟,平日裡仗著是劉家的便宜小舅子,在臨清可橫了。”霍氏接著又壓低了幾分聲音,輕輕道:“我孃親戚是仵作,這次被縣令找去了,我和你們說,那劉家的便宜小舅子是得馬上風死的。”
“哎呀!真是的!”甘氏被噁心的夠嗆,捂著嘴道:“那牛大姑娘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還嫁人呢,身上都扯上官司了,且不說那混球是怎麼進的縣令府,就說那死因,牛大姑娘就全毀了,更何況劉家那小妾平日裡還挺得寵,她唯一的兄弟死了,還能罷休?就算是縣令也要被惹一身騷。”梁氏冷哼道。
仙衣算是開了眼界了,也不知誰那麼恨牛大姑娘,居然弄這麼一招去整她,要說牛大姑娘偷人她可不信,畢竟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心裡又想著金風華,怎麼會去找個混球偷情,這事兒一爆出來,別說他們之前宵想的金風華了,就算有點家底的也不可能娶了牛大姑娘,再怎麼說縣令也不過是個地方小官,又沒個根基,誰也不會因此犧牲一個兒子。
“等著瞧吧,別說縣令府了,就說府城劉家就得鬧騰起來了。”霍氏抓了把瓜子吃了起來。
仙衣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有問過金風華,為什麼不和那些學館特別拔尖的學子交好,當時金風華就和她說,因著那些學子的家裡複雜,且正妻糊塗,所謂妻賢夫少禍,這些拔尖的學子哪怕再有能耐,後宅不寧,遲早也要出事。所以說不論有多少庶出受苦,嫡出正妻心狠手辣,沛國維護嫡出的法律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男人腦殘了,若是正妻還沒點保護,那這沛國早就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