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來。什麼?湯雞?沒這種說法的。
“二爺說得好。我這餅也不是二爺的。”等著你呢墨紫拍拍手上的餅屑,雙手對握,在腰間一別,完美一個福,“二爺,墨紫幫三奶奶來找書。若擾了二爺清靜,墨紫在這裡給您賠不是。”
蕭維一聽,敢情她給她自己找好臺階,順順當當下來了。他還真不能計較。她找書,他避雨。他說她碩鼠,她回他湯雞。而且,最厲害的是後面,竟先低頭認錯,他便是有火也發不出來。輕輕哼了一聲,在書桌前坐下。
“二爺,小的去拿傘,您稍等片刻。”小廝說完,斜眼瞧墨紫,鼻子高揚,好像是說——看看,這才是為人僕的本份。打雷下雨,颳風閃電,也得身先士卒。
墨紫笑笑:你很好,可我做不到。
小廝轉身走到門前,想想不甘心,回過頭來指揮墨紫,“二爺喝了酒,又淋了雨,你趕緊去泡壺熱茶來,給二爺驅驅寒氣。”
“熱茶?”墨紫心想,她上哪兒找熱茶來。
“你新來的啊?隔壁耳房有爐子和清水,煮煮就好了。”小廝對這兒挺熟悉,手往外指,又左轉。
“二爺的維風居可是離得很遠?”她可不就是新來的。
“不遠。”小廝不懂她為什麼問。
“那是你一來一回快,還是我生爐子煮水快?”又不是煤氣灶,更不是電水壺,拿爐子煮水,要費多大功夫?單是怎麼把煤燒起來,她就得折騰好一會兒。
“呃?”小廝被問住了,想想也是,維風居不遠,所以才能冒雨拿傘。估計他回來的時候,水還沒開呢。可墨紫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他卻煩她問題太多,“你管我快還是煮水快,二爺受了涼生了病,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她幹嗎要擔責任?去喝花酒的,是蕭二郎自己;趕上大雨,也是蕭二郎自己。受涼生病?那就更可笑了。喝酒祛寒的,他還是武將,淋點雨就病,怎麼帶兵打仗啊?
當著蕭二郎的面,這些話自然是在肚子裡想想而已,她從來懂得放肆要適可而止。
“不用麻煩……”蕭維發現自己一說完這四個字,墨紫就已經彎下身來,盤膝坐在地上,將一旁高高疊起的書一本本看過去。
這丫頭應該壓根沒想要去煮水烹茶。
“二爺?”小廝有點詫異主子今晚這麼好說話,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也不好再說墨紫什麼,“我馬上回來。”
蕭維點點頭。
小廝衝進雨裡去。
蠟燭呼呼燒著,雨點啪啪墜著,再沒有其他聲音。
墨紫知道一開始被碩鼠碩鼠給刺激了一把,自發得反唇相譏,卻忘了蕭二郎的身份。儘管事後,她乖巧道歉,也不知對方會不會記仇。如今,她乾脆一聲不吭,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蕭二郎本無意和府裡一個丫環多說什麼,不過這個丫環倒是有些不同的。且不說他早見識過她的聰明伶俐,在一條船上相處了個多月,是說話不讓他覺得愚蠢的少數丫環之一。再加上他喝了酒,耐不住靜,沒多會兒就主動開了口。
“三奶奶讓你找什麼書?”這書閣他是知道的,堆得亂七八糟,找一本書真得帶乾糧。
想到這兒,腦中不由浮現出剛才墨紫可笑的樣子來。他說碩鼠,真無惡意,偏她不高興。不過他要是那麼說自己沒惡意,先不說主子的臉面沒了,她肯定會說,她說他湯雞,也無惡意。那張厲害的嘴,他可已經見識了不少。
“一本詩經,一本春秋。”雖然她不主動,可兵來還是要將擋,否則又說她不懂規矩。
“你三奶奶不知道三爺的淨泉閣裡有很多書嗎?只要問他一聲,他定然就找給她了。何必捨近求遠?”府裡有些謠言,說這對夫妻尚未合房,今夜看起來,說不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