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不開,他不關心。只要墨紫願意,他隨時能帶她逃出上都,從此就是她最大,再也不用聽誰的話。
墨紫原本沒有讓贊進上船的打算,因他確實對船一竅不通,不過聽他這麼說,倒覺得有幾分道理。這鬼門關,萬一闖不成,丟臉事小,丟命事大。贊進別的不說,功夫還沒見他敗給過誰。
“墨哥——”贊進滿腹牢騷剛要開發。
“跟著就跟著。”那船本就是八人位,多他一個不多。“不過可說好,上了船,就得聽我的。”這算是老規矩。
贊進見墨紫這麼容易就同意他上船,濃眉挑了挑,“墨哥,你是不是怕我嘮叨才答應那麼快?”
墨紫一愣,還真沒這念頭,可她眨眨眼,笑道,“我這是歪打正著。”
贊進歪歪腦袋,沒太聽懂。
墨紫詳解,“我本來不知道你要嘮叨,不過覺得你說得對,所以就答應也痛快,沒想到還免聽了你一堆嘮叨。所以說,歪打正著。”
贊進哦一聲,明白了,“墨哥你說自己歪打正著,我不用說那麼多話,倒也省勁。”
嘿——這個贊進,日行千里。墨紫哈哈大笑,拽他起身,把人推出房去。
把思路理了一下,打算睡覺,卻聽有人敲門。
“墨哥睡下了麼?”聲音是常吉。
墨紫開啟門,“常師傅來得巧,我還沒睡。再晚來一會兒,我就夢周公去了。”
常吉笑呵呵,也不進門,手上遞來一個瓷瓶子,“閩老爺子聽說墨哥不久前遭匪類傷了肩,特讓我來送些閩氏上好的刀傷藥,外敷的。還叫我問問,墨哥真不用找郎中看看?”
她受過傷的事,在闖過火海後,讓臭魚多嘴說了出來。結果,人們更覺得她厲害了。
“多謝常師傅。小傷罷了,不必勞煩。”常吉是匠師,這在船行中就得尊稱一聲師傅。墨紫接過瓶子,心想這閩氏一族收藏寶貝的,沒準這藥真有用。
“在墨哥面前,我可擔不起這師傅之名。”連過兩關,且兩關都比他們過得漂亮,這個墨掌事不但不是一竅不通,恐怕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常吉如今一點不敢小看她。
“常師傅乃是匠師,我卻初入此行,不叫師傅叫什麼。”墨紫該懂規矩的時候,不含糊。
“我比你年長,你就叫聲大哥,我挺受用。”常吉爽直脾氣。
“常大哥。”墨紫從善如流,“你傷勢如何?”
常吉一挽衣袖,露出半截紗布,“輕度燙傷,敷了藥,幾日之後連疤都留不下,沒事。墨哥早些用藥,早些歇息,明日鬼門關,我再看你大顯身手。”
“怎麼只看我?還有常大哥的本事呢。”日升也會一起闖。
“不瞞你說,日升這隊若是閩老爺子領,絕對不會過得這般狼狽。松少爺來船場不過半年,手上功夫堪比大匠師,只是不愛下場子,不懂這船不是一個人的本事就能造的。要是他有像你這番調兵遣將之能——”有些話,不能說太白,畢竟身份有別。
“閩老爺子是在鍛鍊他呢。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他有好底子,未來若接閩老爺子的班,你們也不用擔心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爺。”墨紫雙眼洞若觀火。
常吉不似她樂觀,搖搖頭,走了。
墨紫相信閩老爺子的為人,真敷了常吉送來的藥,倒頭就睡。第二日醒來,發現幾乎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果然好了很多。
吃過早飯,還往日升內灣。尚未走近,就見五六艘大船揚著旌旗,甲板上擠一片片烏鴉鴉的人頭。
“這又是幹什麼?”臭魚嘟噥,“你們說,不就是沒拜山嗎,弄那麼多花樣。我看,根本是怕我們搶了他們生意。”
墨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有人冷哼。一側頭,看到閩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