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快,但弗羅的牧師還是表現出了熱烈而不誇張的滿足,巧妙的恭維讓她得以從那口燉過鵝的鍋子裡舀出一小盆熱水用來擦拭身體,還有加了香料的綿羊油供她滋潤面板,放鬆肌肉。
她帶著乾淨但涼透了的身體和只有一根指節長的鯨蠟蠟燭踩上樓梯,拴在細皮帶上的金鈴叮噹作響,穿過陰暗的走廊,她試探著推了推門,發現門並沒有被閂上。
牧師走進房間,看到她的同住人正坐在椅子上。
“您為什麼不睡覺?哪怕只是到床上去,”她語調輕快地問道,“那張椅子難道能比床更好嗎?”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進蠟燭的光照範圍以內,牧師這才警覺地發現這人並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樣羸弱,也不醜陋,或者該說是恰恰相反。
“也許您需要一點酒,”牧師舉高蠟燭,讓更多的光照亮自己的臉,空著的右手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隻扁平的銀酒瓶,它小的就像是個玩具,裡面大約只有四五口的分量,“我有點蜜酒,一個走私商人給我的禮物,真正的蜜酒,不是小巷子裡那些蘋果酒和葡萄汁混合出來的假貨,沒有摻過水,也沒有加過糖——最純正的蜂蜜釀出來,窖藏了四十年的陳蜜酒,”她甜蜜蜜地勸誘道,讓人懷疑那酒有沒有她的舌頭滋味美妙:“來嚐嚐吧,”她催促道:“一小口,只要一小口,你就能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人間極樂。”
她用拇指旋開瓶蓋,一縷濃郁的蜂蜜香氣證明她所言非虛。但令她沮喪的是,被誘惑的物件依然無動於衷,他只是帶著點探究和好奇地以一種令人不安的方式打量著她,見過第一次瞧見蝴蝶的小孩子嗎?他們會被它吸引和誘惑,而後他們會抓住它,撕碎它的翅膀。
“看來您不喜歡蜜酒,”她說,帶著能讓鋼鐵折彎的失望之意;卻依舊輕柔得就像是拂過耳邊的微風,“那麼,”她伸出一根小手指,勾開繫著襟口的皮繩,珊瑚色的絲質品向兩側滑開,顯露出渾圓凸起的柔軟胸部,一點也不誇張地說,它們在燭光的照映下就像清晨垂掛在葉尖上的露珠那麼美。
“我呢?”
前奏
收割者異乎尋常的憤怒。
很長的一段時間以來,生於混沌海的熵之收割者——一種骨架內可以容納一個小型的巨蟾家族的不死生物一直作為這個混亂位面的首席劊子手而存在,他們免疫精神攻擊,減免大部分的法術傷害,力大無窮,動作敏捷,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在時時變化莫測的混沌海內無需鎖定力場就可以自如地出現在每一個地方……尋找任何一個適合那柄無形巨鐮的脖子,被那種混亂化的,為了擊破傷害減免而製成的武器攻擊到的任何生物都必將在混沌力量的震懾下受到不斷的痛苦折磨……直至因為無法忍受而放棄,潰散,稱為混沌微乎其微的一個部分。
因此這些混沌海的寵兒很少會遇到那麼棘手的敵人——一個披著粗陋灰色斗篷的聖騎士,也許因為在混沌海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原因,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唯一的裝備就是色澤暗淡但細密緊湊的鏈子甲,與一柄毫無裝飾的長劍,不過這並不影響他高昂的戰鬥意志與強悍的戰鬥力。顯然比外觀更加可靠的雙刃劍一次又一次毫不猶豫地迎上拖曳著灰黯閃光的鐮刀,在自身的傷口如同混沌海的變化那樣頻繁增加的同時,無所畏懼的外來者令更多數量的細小傷口在白色的骨架上累積,雖然其中一部分轉瞬間就恢復如初,但更多的裂痕連線在一起,連成一片危險的細網……慘白的骨骼發出不祥的**,收割者感到了恐懼——往往這種感覺都是他們賦予別人的。滅亡的預感讓他有了退卻的**,卻因為被混沌海強迫執行著宣判守序生物死亡的扭曲命令而猶豫,最後還是一種微弱的,奇特的,類似於哭泣的聲音為他做出了決定——熵之收割者放棄了自己的使命,發動了一天只有一次使用機會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