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開著車,側臉繃著,嗓音陰冷,“閉嘴。”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蘇夏又有一種被蛇纏上的感覺。
一定是沈穆鋅知道了她跟沈肆的事,覺得自己被矇在鼓裡,遭受到了欺騙。
很有可能就是程玉穗說的。
深穆鋅就是個瘋子,不按常理出牌,也許他會神經質的以為,是蘇夏對不起他,背叛了他。
蘇夏抓緊安全帶,焦急的想著對策,試圖安撫對方,“沈穆鋅,你冷靜一點,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現在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沈穆鋅冷冷的說,“所以你給我閉嘴。”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之後的一段路,蘇夏渾身的骨頭瀕臨散架的邊緣,呼吸斷斷續續的,車子一停,她就衝下車。
沈穆鋅坐在車裡,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他握緊拳頭,又鬆開手,從褲子口袋摸出煙盒。
緩緩吐出一團白霧,沈穆鋅閉了閉眼,冷汗滲滿一身。
剛才這一路,幾次面臨翻車的危險,他不想讓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受一點傷。
但他控制不住。
什麼時候開始,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這麼不堪一擊,輕易就能瓦解?
沈穆鋅的牙齒深陷菸蒂裡面,從他回國開始,從他看見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開始,從多年以前的那個雨天開始……
“不怪我。”目光無意識的去尋找那道身影,沈穆鋅自言自語,“是你自己闖進了我的世界。”
林區畫廊外面,有難受的嘔吐聲從停在左側的車旁傳來,夾雜著細微的嗚咽。
蘇夏蹲在地上,將胃裡清空,連胃液都搜刮了出去。
生理性的淚水流了許多,她的臉上溼漉漉的,喉嚨生疼。
除了狼狽,更多的是對處境的反感,氣憤。
莫名其妙的被沈穆鋅強行帶到這裡,車速恐怖,即便是腳踩上地面,蘇夏依舊心驚膽戰。
一下車就吐的昏天暗地,差點吐死過去。
她弄開臉頰邊幾縷的髮絲,喘著氣罵,“沈穆鋅,你是不是瘋了?”
彎著腰背,沈穆鋅的手碰到蘇夏,不顧她的排斥,把她拉起來,往畫廊走。
他一言不發,淺色的唇抿的緊緊的,柔美的五官被昏暗鋪蓋,陰陰沉沉的,呼吸裡全是菸草裹著酒精的味道。
整個人都彷彿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理智和控制力又一次岌岌可危,隨時都會潰不成軍。
蘇夏掙扎著,使勁去掰腕部的那隻手,“你放開我!”
沈穆鋅沒看她,也沒說話,步伐迅疾。
上臺階的時候,蘇夏被拉的踉蹌了一下,把腳崴了。
她痛的發出抽氣聲,臉上毫無血色,眉心蹙到了一起。
身形猝然一滯,沈穆鋅轉身,神情中帶有難以壓制的慌張,“哪兒疼?”
不回答,蘇夏的身體重心偏向左腳。
看了眼蘇夏的右腳,沈穆鋅攔腰抱起她,闊步走進畫廊,步伐急亂。
畫廊寬敞,牆壁刷的慘白,一幅畫都沒有,像是剛裝修完,還沒來得及去構思。
四周空寂,更加突顯腳步聲的主人有多慌。
沈穆鋅把蘇夏放在中間的黑色沙發上,膝蓋彎曲,在她面前蹲下來。
蘇夏的高跟鞋被脫到一邊,細白的腳踝暴露在微黃的燈光下面。
她想縮回腳,卻被沈穆鋅按住,他手掌輕輕的貼上有一點腫的腳背。
蘇夏疼的鑽心。
眉頭打結,沈穆鋅起身離開,他很快回來,手裡拿著冰袋。
腳背那裡冰的蘇夏打哆嗦,冷的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