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顫,“沈穆鋅,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沈穆鋅自顧自的說,“二十四小時內都要冰敷,之後要熱敷,如果疼的厲害,一定要去醫院。”
蘇夏覺得自己正在跟一個多重人格的人共處,一切發展都未知,且充滿危險。
其他事上面,這個人邏輯清晰,高傲優雅,甚至懶散到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偏偏在她面前,是個偷窺狂,瘋子,偏激,陰冷。
冰敷了一會兒,沈穆鋅把蘇夏抱上二樓。
和一樓不同,二樓都是畫,不止掛滿牆壁,就連屋頂都懸掛了十來幅。
所有的畫上面都是同一個人,十四五歲的少女時期,青澀,稚氣,十□□歲,青春,乾淨,眼睛裡有幻想,二十多歲,經歷了一些事情,沉澱了許多,變的成熟,知性。
那些時光裡,蘇夏的每一寸蛻變,都被一幅幅畫展現。
好像十年成了一個概念,承載著一個人從少年到男人所有的堅持,執著。
蘇夏的胃裡再次翻湧起來。
她感覺自己被扒光了衣物,赤|裸|裸的站在沈穆鋅面前。
噁心和毛骨悚然交織到一起,蜂擁而來。
沈穆鋅發現懷裡的女人在抖,他的眉眼之間出現一抹受傷之色。
每一幅畫都是他對她的愛,這裡是只是冰山一角,而她卻寧可看不見,不知道。
抱著蘇夏,沈穆鋅走到一幅畫前,畫裡的少女穿著灰色連帽衫,她趴在課桌上,長長的馬尾垂在一邊,露出小巧的耳垂,一截纖細的後頸。
“這是十二月十六號,第二節英語課下課,你感冒了,沒什麼精神。”
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眉梢有溫柔繾綣,音調那麼輕柔,記憶深處的畫面一點點的浮了出來。
蘇夏驚愕住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這個人是怎麼記下來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記的那麼清楚?”沈穆鋅凝視著畫裡的少女,“蘇夏,你信嗎,所有畫對應的那一幕,我都刻在腦海裡。”
直到死去。
蘇夏無法理解,“為什麼?”
沈穆鋅並沒有給蘇夏答案,而是繼續帶她看畫,帶她去重溫年少時光。
眼前這副畫的場景是在街頭,少女揹著書包,獨自一人走在雪中。
蘇夏的耳邊是沈穆鋅的聲音,不快不慢,裹著深情,像一部正在播放的老電影裡的獨白。
“那天下著雪,很冷,街上沒什麼人,我跟在你後面,踩著你的腳印……”
耳朵裡嗡嗡的,蘇夏看向懸掛的一幅畫,是素描,鮮活,精細。
畫中的女孩趴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她塞著耳機,仰頭望著天空,不知道有個人在某個角落偷偷的看著她。
這太可怕了。
目光掃視一圈,蘇夏的臉白的跟紙一樣,眼前所見的,遠遠超過畫展那次受到的震撼,驚嚇。
這樣的感情太沉太重了,裝著一個人的全部,她承受不起,也永遠不想去感受。
“沈穆鋅,為什麼?”
蘇夏又問了一遍,她相信,凡事都有因有果,不會沒有緣由。
愛上一個人,那對方身上一定是有讓自己愛上的某樣東西。
就好像她喜歡沈肆,是他能給她心跳加速的感覺,恰好的是,她不討厭。
沈穆鋅把蘇夏放到椅子上,又去抽菸,一支菸燃進三分之一,他才開口,說起從不與人提的那段往事。
“05年的夏天,下著大雨,在陽春路的曉華書店附近……”
語速緩慢,沈穆鋅看著椅子上的女人,眸光裡有一絲期待,他小心翼翼的掩藏著。
蘇夏費力去挖掘記憶,搜尋沈穆鋅所說的那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