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驀然回首 。。。
江南三月,雜花生樹,鶯聲撩亂。
拈著酒盞緩緩行著,遮掩住步履蹣跚,放眼望去,整個山莊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之中。不遠處兩盞緋色紗燈隨著夜風輕輕搖晃,貼著大紅剪紙的窗牖下,以蕭長卿和展桓為首的一眾人扒著窗子吃吃的笑,卻在下一瞬齊聲抽了口氣。
周煜斐快步走上前,眼看著展桓抬腳就要踹上房門,忙一個旋身擋在跟前,登時酒醒了一多半:“展大哥這是作甚?”人家小兩口的洞房花燭夜,一群人湊個樂子扒著窗戶看看也便罷了,哪有過去踹人房門的道理?
展桓笑呵呵抬手將周煜斐往邊上一推,又朝他挑了挑眉,道了句:“你待會兒可看清楚了。”
周煜斐英眉一皺,腳下一轉又擋在門前:“展大哥,這種事可不能胡來!”
展桓也不生氣,只是笑吟吟望著他。旁邊蕭長卿卻捺不住性子,上前扒著周煜斐肩膀將人往邊上推:“哎呀你添什麼亂!人都不見了我們進去看看又有什麼相關!”一邊皺著鼻子小聲嘀咕道:“這丫頭,也不知道留信沒有,竟然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溜了,都被那臭小子教壞了……”
周煜斐微一愣神的功夫,邊上幾人已經將門踹開了。屋子裡淡味檀香嫋嫋升騰,幾盞紗燈紅燭熠熠亮著,床鋪上散落著花生紅棗,兩套大紅西服整齊擺在一邊,上面放著一隻淺黃信封。展桓倒揹著手輕笑出聲:“果然!這臭小子,倒真是防人防到自己家了!”
說話間已經拆開信來看,眉頭卻越皺越緊,看到最後,竟已經面色大變,剛抬腳往外走,就聽門外響起一道並不陌生的嗓音:“這麼大敞著房門,我可是會想歪的。怎麼那小子臨時悔婚,留下落兒你獨守閨房麼?”
屋內各人皆是嘴角一抽。青籽撩著眼皮子翻個白眼,小聲唸叨:“師傅說這人總是亂用詞語,還真是沒錯。這麼多年也沒個長進!”
說話間,李臨恪已經躥進屋子,一隻手裡還把玩著什麼東西,朝床上望了望,咋舌嘆道:“來晚一步啊!這小子倒是學精了……”言語間顯得很是遺憾,向來不羈容顏也染上幾許黯然。
展桓攥著摺扇,微一拱手,彬彬有禮道:“閣下可是姓李?”
李臨恪眯了眯眸子,緩聲道:“我是。”
展桓微微一笑:“那就沒錯了。舍弟留信囑託,若是有位姓李的公子過來,定要好生招待,也算是為朝廷一盡綿薄之力。”
說話功夫,李臨恪面上神情已經一連變了三變,末了竟大笑出聲,手一揮,一塊絳紫玉石已經朝周煜斐飛去,後者忙伸手攥緊:“這東西原本是要送給落兒當新婚賀禮的,既然她不在,給你也是一樣。”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一方扁平木盒,走到桌邊擱下,一句告別之語也無,便大步朝外走去。
緊接著,院裡先是響起一聲嬌叱,很快就傳來打鬥聲響。眾人都聽出是蕭意意的聲音,紛紛奔出勸阻。周煜斐走在最後,藉著燈盞微光端詳手心那塊長形玉石,絳紫色澤,笙管形狀,雖然並不完整,分明又是一方七笙教信物。也不知這人是打哪得來,揣著這東西來見段塵,分明就是想攪了兩人洞房花燭。若兩人這會兒沒離開,段塵指不定又要被他引領的去往何處呢!
周煜斐揚起唇角笑了笑,行之這小子,倒是好算計!
奔出房門,就見庭院裡,蕭意意一身紅裳,面色微冷站在一隅,另外兩人皆身穿藍衣,一深一淺,打的正歡,分別是李臨恪和柳亦辰。展燁和趙廷也跟了來,只站在庭院入口處,各自神色晦暗不明。
周煜斐笑了笑,將玉石揣進懷裡,折身往另個方向走去。行至月亮門前,又回頭望了望仍亮著燈盞的新房,一雙眼透出淡淡蕭索,如同隨風搖落的桃花,雖然美豔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