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像你一樣,那才真正是見面不如聞名了。”
他口氣說的輕巧,但言語中的輕視之意是怎麼也藏不住的,老卒把剩餘的那隻眼翻了翻,咧著一口稀爛的牙床道:“女娃兒,你莫要跟老子拽文,老子殺金兵的時候,你還沒有生出來呢。”
“好吧,就算你的確上過戰場,或許還殺過兩三個金兵,那又怎麼樣,值得躺在功勞簿上炫耀一輩子的麼?”岑青撇嘴挑眉道,“想那岳家軍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大軍過境對平民秋毫無犯,因此不僅民眾長年惦記愛戴,連金人也要誇讚一聲‘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我時常惱恨自己未早生二十年,若能親眼見一見嶽少保以及他統轄的岳家軍風采,倒也不枉此生……至於你就算了,老而不修,稱之為賊也差不多。”
他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張鈺聽得在一旁不住地點頭,覺得岑青能用話教訓一番這個老壞蛋,倒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氣。
只有張錚撇了撇嘴,覺得岑青跟這老頭鬥口水一定是別有用心。
老卒聽著岑青對岳家軍的誇讚,帶著恐怖疤痕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些許緬懷的神色,不過那神色瞬間消散,咧著嘴笑道:“你這女娃兒倒是有些見識,岳家軍的能耐,老子也是極佩服的,只不過他們再厲害,你的話再好聽,已經解散的岳家軍也是再也回不來囉。”
“我想也是。”岑青點了點頭,出奇地認同了那老卒的說法,“嶽少保屈死風波亭後,所向無敵的岳家軍便被抽去了脊樑骨,就此解散也沒什麼出奇的。”
“你懂個屁!瓜女子!”
那老卒卻沒有因為岑青的認同而顯出一絲一毫的滿意,反而勃然大怒,把豬食盆重重地往地上一摔,瞪了岑青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直接把門反扣上了。
岑青的神色沒有什麼改變,一直目送老卒消失在門後,這才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看看撒了一地的豬食,忽然蹲下身去,也不嫌髒汙,硬是用雙手把那豬食重新攏回豬盆,然後端起盆子站到豬欄外把食料倒進豬槽。
“小青姐……”張鈺驚叫了一聲,捂著鼻子向後退了一步,連張錚的臉上也有些變色,他原以為岑青誇讚岳家軍應該是為了討得那位田姓老軍的歡心,最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卻沒想到岑青居然絲毫不顧忌髒汙地幫這老卒餵豬。
“昔有勾踐臥薪嚐膽,又有韓信胯下忍辱,這女人為求一部槍法,竟然自甘作踐自己若此,看來亦非池中之物。”他此刻已經忘記了岑青是個妖怪的事實。視野之中,傾國傾城的美人,髒汙不堪的豬圈,這兩樣極有色彩對比感的事物湊在一起,讓他的頭腦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岑青放下豬食盆,在旁邊的水池裡洗了洗手,又施展一道淨衣咒掃除了身上的味道,回過頭看見張鈺張錚兩兄妹見鬼一樣地盯著他,有些詫異:“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幫他餵豬?”
“怎麼了?”
“可那是豬啊。”
岑青回過頭,看了看豬圈,果然豬還是豬,並沒有變成豬妖什麼的。腦筋轉了轉,他便明白這二人出身世家,餵豬這種事情大抵應該是下人所做,他們別說去看,大約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因此在他們眼中,豬自然應該是髒汙不堪的動物吧。
“呵呵……”原本只是覺得那老卒獨臂餵豬不方便,只是順手幫下忙,看起來自己做的事情確是有些出格了,“君子遠庖廚嘛,我懂。”
然後他看向張錚,臉上充滿微笑,不過話裡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惡意:“請問堂兄你吃過豬肉沒?或者豬大腸,豬下水?”
張錚的臉頓時白了白,張鈺則直接露出一副要吐的樣子來。
“萬惡的統治階級啊。”岑青撇了撇嘴,換成了一副無知且無辜的表情來,“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