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娘子走一趟,小東西不成謝意。”
丹菲摸著那東西似乎是個鑲嵌著寶石的金戒指,便想婉拒。李隆基卻不給她這機會,立刻招呼高力士打賞其餘的宮人。
“諸位若不急著回去覆命,不妨喝幾杯酒再走。高力士,取幾壇葡萄酒,再送半隻烤鹿來。”
宮人們才得了厚賞,又見有好酒好菜,自然不願意早早回去。一群人由高力士招呼著,圍著篝火坐著吃喝起來。丹菲本就想和李崔兩人私談,見宮人被支開,正中下懷。
崔景鈺神色淡漠,拱手道:“我便不打攪了。”
“等等!”丹菲喚他,“許久沒見表兄了,不知姑母姑父是否安好?”
崔景鈺看出丹菲眼神異常,眉頭微微一皺,走了過來。
“這邊坐。”李隆基讓宮人鋪了一塊厚毯,同崔景鈺坐下。
丹菲依照身份,沒資格和他們同坐一張毯子,便想跪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崔景鈺忽然沉聲道:“坐過來!”
李隆基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
丹菲為難地在毯子邊上跪坐下。崔景鈺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麼。
丹菲趕緊將先前發生的事三言兩語地說給了他們聽。兩個男人一路聽下來,臉色越發凝重。
“太子如今還在帝后跟前?”李隆基問。
“我來的時候,他還在席上飲酒,看著神色正常。”
“那便是還不知道。”崔景鈺道,“他絕對不能藏得住這麼大的事。”
“那幾個女人竟然……如此大膽!”李隆基緊捏著酒杯,“那詔書可蓋了玉璽?”
丹菲點頭,“我看那詔書是模仿的上官婕妤的字,明眼的人都能辨認。但我想這計謀想必也出自她之手。她是有意讓衛佳音拿到詔書,用來激怒太子。”
李隆基峻色道:“別的還好,大家最不喜太子胡鬧。若太子因為一份假詔書在這裡當著眾臣的鬧出來,不禁天家顏面掃地,大家盛怒之下,不定會真的要廢了太子。”
丹菲道:“便是太子不鬧出來,也會因此更加怨恨皇后和婕妤,講不定會作出什麼極端之事來。”
“定要阻止此事!”李隆基咬牙。
“不可!”崔景鈺突然道,“此計連我都不知道,你們可知為什麼?”
“因為皇后不信你?”丹菲瞥他一眼。
“因為她不信你!”崔景鈺瞪她。
丹菲一愣,猛然回過神來。
從衛佳音同她一道去取披風起,她就已經被算計了進去。顯然,韋后她們預設了她會從衛佳音處知道了詔書的事,然後又給她機會來給李隆基頒賞,就看她是否會通風報信。
“她們也是想試探您?”丹菲看向李隆基,頓時有些愧疚,“我……我……”
“你也不過受人擺佈罷了。”李隆基道,“上官婕妤好個連環計!”
他若去提醒太子不要中計,韋皇后她們必然確信丹菲同他有私。可若他不去提醒太子,太子中計後,不知會鬧出一個怎麼樣難以收拾的爛攤子。
是女人,還是太子。李隆基十分為難。
“郡王可當我什麼都沒說!”丹菲無奈地挽救。
“晚了!”崔景鈺冷聲道,“人人都看到我們坐下來談話。那些宮人中,定有盯梢者。就算你真的什麼都沒說,也會當你都說了。這樣即便郡王不去提醒太子。上官婕妤也有辦法去太子處煽風點火,說郡王知而不報,間離兩人感情。”
丹菲啞然,一股悔恨自責湧上心頭。她之前若想到這層關係,便是自己瘸了腿也不會來見李隆基的。太子被算計又如何,李隆基卻於她有救命之恩。
“郡王……”丹菲悔恨不已,滿臉羞愧得通紅,俯身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