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得十分精緻,但說到底它只是輕飄飄一片紙,然而此時莫葉捧它在手。卻不禁有些手抖。
不止是她對此驚訝不已,連坐在莫葉身旁的葉諾諾也看直了眼。
這東西她認識,因為她的父親每年都會有兩次機會拿到這種名帖。儘管葉正名不太重視這樣東西,覺得每年都是這張紙綁著他必須去參與那擁擠不堪的集會,但這種想法並不能削抹這樣名帖的珍貴度。
“這……”莫葉怔住了片刻,然後才鎮神連貫說出一句話來:“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拿。”
“無須客氣,儘管拿去吧。”金老闆推回了莫葉遞還過來的名帖,含笑說道:“我沒有時間去觀禮,這東西留在我這兒。只能變成一張廢紙。”
莫葉猶豫了。
這時,一旁的葉諾諾忽然問道:“金伯伯為什麼不能去觀禮呢?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時間,而且您有這名帖為憑,入場都不用排隊。可以走捷徑的。慶典上那份熱鬧,大船鉅艦的風采,每年也就兩次機會可見了。”
葉諾諾心性外向開朗,嘴巴又甜,又處在八歲這麼個女孩兒最有精靈氣的年紀,很是容易討人喜歡。上車後沒過多久,金老闆就與她熟絡了。
知道她是葉醫師的獨生女,金老闆對她更是另眼相待,聞言便笑呵呵地耐心解釋道:“一年當中,從頭到尾的各種節日、慶典總羅起來,可不少哩,但我可沒有時間每次都能參與得上,總有落空的時候,必須學會捨棄啊。”
葉諾諾垂眸思索起來,不太能理解大人們為什麼可以放棄那麼好玩的事,整天忙東忙西。
但既然想不透,她很快便放棄鑽這個牛角尖,抬頭看向金老闆,忽然又問道:“您的家人也不去麼?”
金老闆眯眼笑道:“往年她們都去,但是今年她們又一齊不肯去了。嗯……可能是因為年初時,我那大兒媳生了孩子,現在一家人都圍著她們孃兒倆轉呢,都不稀罕出屋走遠了。”
莫葉和葉諾諾聞言都是疑惑了一瞬,還沒恍過神來,一直沒有插話的阮洛卻最先明白過來,側過身笑著向金老闆揖手賀道:“老金,你都抱孫子了,這訊息卻一點沒透露出來,乍一聽,真是讓人意外又驚喜啊!”
旁聽阮洛恭賀金老闆的話語,坐在對面的二女這才明白過來,但她倆一時又找不準自己覺得合適的賀辭來給金老闆喜上添喜。
莫葉對此事沒有客套話上的經驗,只覺得做了爺爺的金老闆似乎頓時與自己隔了輩分,而一旁的葉諾諾根本對抱孫子這件事意味著什麼,心裡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金老闆看向阮洛,笑呵呵的算是收下他的祝福,然後溫言說道:“三月給孫子擺了滿月酒,請了不少行內朋友聚過,這事距今天也沒過多久,只是你才剛回來,還不知道。”
“老金…噢……”阮洛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轉言問道:“我以後在你面前是不是要稱晚輩了?不能再隨口喊你老金了啊。”
金老闆旋即失笑道:“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抱孫子是我自己家裡的事,跟你能扯什麼輩分關係。如果真要較真起來,只是我兒時家貧,家裡人怕我以後討不到老婆,早早給我訂了娃娃親,如今也才會早些抱孫子。”
話說到這裡。金老闆稍稍頓聲,轉了目光看向對面的兩個女孩子。
他上上下下將那兩個極為年輕的女孩一打量,再才把目光轉回到阮洛身上,接著說道:“我聽你那朋友說了。令尊年輕時就已追隨陛下,處於臂翼位置,輔佐陛下開天闢地。如果不是忙於建國大業,拖累了令尊的婚娶年紀,沒準你現在都有孩子可以跟在你身後幫你拎算盤了。”
所謂“輔佐陛下”。在當年周朝廷還高高矗立著時,阮洛的父親所做的事等同於謀逆,現在卻被金老闆形容為“開天闢地”。金老闆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