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圍攻方詩育的四人,早倒掉了三個,只剩張三元還在垂死掙扎。唐玉無比悲憤,奮起一槍,將戴雪逼退三步,上前一槍撩開方詩育,叫道:“張將軍快走。”張三元聞言跳上戰馬,向十多名倭寇衝去,那些倭寇猝不及防,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張三元乘機逃脫。方詩育見唐玉救出張三元,怒火萬分,倏然一劍,刺入唐玉胸膛,唐玉口噴鮮血,眼見不活。
戴雪見只逃了張三元一人,殺了唐玉,笑道:“育兒,咱們將唐玉的首級割下,掛在寧波城門,讓江浙一省官兵,心魄震懾,亂其方陣,攻心為上。”方詩育道:“雪姨此計甚好。”一名倭寇上前,割了唐玉首級,用包袱裹好,交到方詩育手中,方詩育接過唐玉首級,和戴雪二人向寧波疾馳。
卯牌正時,寧波府,西城門守衛付三,當值開啟城門,好讓晨起賣菜送水的商販早早通行。付三昨夜逛了趟窯子,和一個*婊子玩到丑時,筋疲力盡方回到城門就班,懶懶散散推開兩扇大門,雙眼微眯,嘴裡呵欠連天。
突然,門洞頂上,掛了一顆圓瓜狀的東西,付三大驚,上前仔細一看,嚇得屁滾尿流,雙腿一軟,倒在地上,胯下一涼,尿液流了一灘,浸溼了棉褲。半晌方回過神來,歇斯底里般尖叫道:“唐玉將軍遇害了,唐玉將軍遇害了……”他連番吶喊,驚得一群早起商販聞聲尋來。一七旬老漢推著一車蘿蔔,本想進城趕賣早市,聞言放下推車,擠上前來,蘿蔔拋了一地,也不料理。
那老漢上前仔細端詳清楚,見果然是寧波衛參將唐玉首級無誤,瞬時老淚縱橫,悲呼道:“唐將軍,你恁般狠心,丟下我們孤老窮弱,獨自去到極樂,我們此後如何過活啊?”他一悲嚎,其餘商販無不掩面痛哭,付三也淚雨滂沱,總算是個兵丁,平素見慣死人,強忍悲憤,叫道:“各位父老鄉親,咱們先停止傷心,倭寇如此猖狂,把唐將軍首級掛在西城門上,明顯是向我等示威,咱們斂好唐將軍首級,速去參將府報信。”眾商販忍住悲傷,取下唐玉首級,由付三領頭,自去參將府報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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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浙江巡撫衙門,巡撫方龍儀端坐主位,旁邊一人氣宇軒昂,正是原山東登州衛指揮僉事、即將赴任寧波,就任參將的賀長風。方龍儀是文官出身,不諳武藝,但其人城深極深,長袖善舞。賀長風呷了一口香茶,微笑道:“方大人,現下倭寇猖獗,下官想剋日趕赴寧波任上,組織義勇,訓練兵丁,力爭早日滅寇。”
方龍儀微微一笑道:“賀將軍,你有報國殺賊之心,確屬很好,但現下寧波有唐玉將軍在,唐將軍是一代抗倭名將,有他鎮守寧波,必定無事。我杭州府雖然離海濱稍遠,但時有倭寇前來偷襲,不如你先留在杭州,幫我練兵三月,恐固杭州城防之後,再赴任寧波不遲。”賀長風道:“方大人,下官接兵部調令,防守寧波,若駐紮杭州,恐兵部發文責斥。”方龍儀道:“賀將軍不必擔心,趙從臣尚書系我至交,我隨即修書一封,說明原委,命人快馬送至京城,尚書大人深諳事理,自然不會問責將軍。”
賀長風急道:“方大人,這,這,這可如何是好?”方龍儀笑道:“賀將軍旅途勞頓,今夜我在杭州府萬花樓,擺了兩桌花酒,為賀大人接風洗塵,還望賀大人不要推辭才是。”賀長風滿面焦急,失色道:“大人,抗倭事急,喝酒事小,他日我等肅清海波,再來討擾大人美酒不遲。”方龍儀揮手止道:“好了,事情就這樣議定了,不必多言,晚上請賀將軍準時赴宴,屆時有浙江大小官員和江南名流作陪,賀將軍不要拂逆了我等心意啊?”言畢似笑非笑,直視賀長風。賀長風長嘆一聲,只得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