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噴火地咆哮著。「除非天塌下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加入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歐陽小治!」
「……臺灣不只『全宇盟』一個黑幫。」考慮半晌後,略微恐嚇的,英治微笑道。
「哈啊?你想看屍橫遍野的景象是吧?天底下有哪個黑道會允許自己的姘頭跑去混別人家的?給我清醒點,不然我就再把你的眼睛、耳朵都遮起來,到你爬都爬不起來為止!」
一抿唇。「你無須這麼激動。」
「試著踩過我的屍體,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相互僵持不下。繃到極限的空氣裡,有著一觸即發的危機,彷佛誰先移動一下,地雷就會被引爆開來。
意外地,稚嫩的童音闖入──
「叔叔,我想尿尿。」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小男孩,英治趕緊走過去,彎下腰說:「好,我帶你去尿尿。」
「你們在吵架嗎?」揉著眼睛,小罡打了個呵欠,輪流地看著英治與夏寰說:「不可以喔!爸拔有說過,大家都要相親相愛,不可以吵架,吵架要打屁股喔!」
這句話讓兩個大男人無言以對。竟被五歲的小鬼頭教訓,身為大人的顏面都掃地了。英治苦笑著說:「爸拔說得很對,是叔叔們不好,吵架吵醒了你,我們不會再吵架了,你放心。」
點點頭,小罡伸出肥肥的小手,在英治的頭頂摸了摸。「乖……」
不經意的無邪小動作,觸動了英治傷感的一面,緊緊地抱住溫暖的小身軀,英治轉頭看著夏寰說:「我不能嗎?阿超走後空出的位置,我不能替代嗎?我只是想……由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看待我們之間的衝突。你說我不是圈子裡的人,所以不懂,那就一讓我瞭解啊!我想了解!」
「你不適合這個圈子,英治。」也跟著走到身邊,夏寰環抱住英治,連同英治手中的娃兒一起。「死心吧,它不是你能生存的地方。……我輸了,算我怕了你,我願意答應你,不將那些該死的傢伙千刀萬剮,會想別的法子報復。反正讓一個人覺得生不如死,更勝過一刀宰了他。這樣總行了吧?」
啾地親親英治的唇,夏寰低語著:「麻煩你,別再說你要加入幫派這種教人頭皮發麻的話了。光是想著你去討債、你去恐嚇或你去綁票的畫面,就會教我惡夢連連。」
英治聞言,跟著皺起眉頭,擺出苦瓜臉。「說實話,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同感。原來你們平常都在幹這種事嗎?」
哈哈地相視一笑。
「叔叔,我要尿下去了啦!」被抱在兩個大男人中間的小罡抗議地嚷著。「快點帶我去尿尿!」
兩個身高都超過一百八的大男人,究竟還是敵不過小小暴君,被迫放下一切「未結束」的溝通,專心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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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點,幾隻流浪狗搶食著打烊的攤位下方的雞骨、殘飯,而隨地倒臥在路旁的遊民一手拿著酒瓶,一邊自言自語著沒有人聽得懂的話語。阿憨師揹著大包小包,行色匆忙地走在龍山寺前的鬧區裡。
不斷回頭觀望著前後左右,確認沒有跟蹤他的傢伙……就在他繞過大街的轉角處時,數名混混由埋伏處現身,阿憨師赫地倒抽口氣,急踩煞車轉身回頭猛衝,可是跑沒兩步,他的去路又被另一批混混給攔下。
四面楚歌的阿憨師,聽見嘎地輪胎磨地聲,一輛黑色賓士緩緩地開到他們面前。車窗搖了下來,一名臉部佈滿斑駁痘疤痕跡的中年男子,使個眼色示意阿憨師上前。
「呵、呵呵,曹董,您怎麼有空來找我?」
「上車。」
不跟他廢話的男人,押著阿憨師坐車到達河濱公園。白天時,被溜狗民眾佔據的一這座公園,到了深夜就是連單身男人都不敢冒險一個人閒逛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