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朦朧,恍若一層朦朧的紗幔。
念清歌聞著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清香雨氣,凝著眼前那細雨濛濛,她搖搖頭:“再走一走吧,難得這麼清淨,宮中的妃嬪最怕下雨或是下雪了,想來這個天氣那些人都在殿中歇息呢,若是我不在今日轉一轉,以後出來便會碰到她們,我不想碰到她們。”
提及她們,念清歌便厭惡的別過頭去。
“好,那奴婢就陪著小主多轉一轉。”崔嬤嬤愉快的挑起氣氛:“聽說啊,雨中的御花園格外漂亮,那些荷花兒開的十分鮮豔。”
念清歌那水眸泛著熠熠生輝的光芒,小手溫柔的摸著小腹,輕輕的垂下頭,如蝶翼的睫毛微顫,聲音柔柔,恍若對著腹中的孩子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在宮中要做到這樣十分困難,孩子,額娘帶著你去看看荷花,你長大後要像荷花一樣,好不好?”
崔嬤嬤心酸的抿著唇,強壓住眼眶的淚水,她扶著念清歌來到了御花園。
雨後,岩石上裹著溼漉漉的潮水,暈染的石頭本身的顏色愈發的深邃了,害怕著涼,念清歌繞過岩石貓著腰望著眼前的好景。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
清澈的池水,綠油油如小傘似的葉子相互肩並肩,手挽手,*的雨水如斷了線的雨珠似的一顆一顆的滾落在荷葉的邊沿上。
聽。
‘滴答’一聲。
雨珠順著荷葉滾落到了如仙女裙襬的荷花上,潤了它,顏色愈發的仙氣,念清歌嫣然一笑,喜悅的眸子裡染著光芒,一個回眸:“崔嬤嬤,你看。。。。。。”
後半句的話戛然而止。
萬花叢中,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佇立在那裡,染著朦朧的雨霧,念清歌還是看清了他那風華絕代的容顏。
那雙淡漠的龍眸如夜空上皎潔的弦月,透著那冷冷的幽寒,孤傲挺。直的鼻子下是緊抿的唇,恍若能從唇瓣兒上勾勒出一朵寒冷的冰凌花,他冷冷的盯著荷花中的念清歌。
兩兩相望,恍若離的很近,又恍若離的很遠。
周圍,周圍全被離漾淡化掉了,眼中只容的下她。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雖然她穿的是簡單的長裙,卻依然掩蓋不住她傾國傾城的仙姿,微風吹過,輕紗飛舞,她就那樣靠著荷花,混身上下都恍若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腳步一錯,離漾邁出了一步,他好像過去看看她,問問她:最近好麼?
他的身形微動,念清歌髮絲飛揚轉過頭去,淡漠的凝著荷花。
離漾的腳步頓在原地,最終沒能踏出去那一步。
而後,德公公急匆匆的將離漾叫走了。
他不知,念清歌的餘光一直在看著他,直到他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底。
空氣中,雨水彷彿夾雜著離漾的龍涎香氣息,侵蝕著她脆弱的心臟。
*
玄朝殿。
嫋嫋的煙霧升騰在空中,離漾風華的面容隱在縹緲中,他坐在檀木椅上,修長的手指輕叩:“皇上,牢中的人打算怎麼處理?”
“上官丞相近日可是進宮了?”離漾淡問,眉宇一簇。
“上官丞相說沒有如此不孝的女兒,任憑皇上處置,另,還希望皇上不要把過錯怪在柔嬪身上。”德公公斟酌道。
離漾清冷的一笑:“這個老賊,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連為自己的女兒求情都不敢。”
德公公訕訕一笑。
“宣朕旨意!上官萱兒等人於三日後午時斬首示眾!”離漾的龍眸如黑曜的海水,深不見底,話語寒冷的如冰山。
“是!”德公公挺直了腰板兒。
*
這個訊息傳到琉璃殿後,念清歌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