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無往不勝,哼!」
「繼續講傅教授,那之後怎樣?你不能去上他的課了?」
「他教的兩門課我都學完了,而且高分透過了他出的考卷。後來我繼續啃CFA LEVEL 2的書,有時發郵件有時請他出來喝咖啡,反正不懂的地方就問他。那時我已經開始嘗試寫一些公司的發展研究報告,他也給過我很多意見。」
「就是國內第一家上市的網遊公司?」
「沒錯,也算是讓我趕上了這個小小的歷史時機。」
「準備和機遇,你一樣都不缺。」
「那時我寫的報告別提有多爛。但那會兒不像現在,國外很多投資人連網遊怎麼賺錢都沒搞明白,國內也沒有類似的機構做這方面的分析。」
「於是你就一枝獨秀?」
「是濫竽充數啦。」
「喲,今天你倒挺謙虛的嘛。」
「譚彥,在那個人面前,我驕傲不起來。他教會我太多的東西,從專業知識到職業道德,而且是完全不計回報的,我甚至沒有付過他大學學費。我記憶最深的一句話,他說〃如果你是熱血份子,永遠不要當分析師;即使在最慌亂的時代,分析師也一定是最冷漠的旁觀者。〃所以〃旁觀者〃這三個字,成了我的座右銘。凡事都要去探尋究竟,卻千萬不可陷入其中。金錢世界的法則是精確的數字和明晰的圖表,和無法度量的人的感情截然不同,絕不可混為一談。面對研究物件時,必須摒除帶有強烈主觀色彩的個人好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也為了一探狂徒的究竟,陷入我的圈套裡嗎?
這句話,譚彥很想講給他聽,卻又覺得與此時的氣氛不太相符,就硬是嚥了下去。
「這樣的人,是你的父親,不是很好嗎?」
「好?譚彥,你知道嗎?我並不想要這樣的關係,對於我敬仰我傾慕的人,我不希望和他有任何不尋常的關係。彼此都是陌生人,才是最安全的,才不會在未來某天忽然因為什麼別的事情翻臉不認人。〃沒關係〃才是最好的關係。我之前還去給他拜年,可是以後。。。。。。他從良師益友變成拋妻棄子的負心漢,我又怎麼。。。。。。」
「如果你不想面對,就不要面對。不管發生過什麼,要糾結也是他和你母親之間上一輩的糾結,他有恩於你,你學成獨立,亦沒有辜負他。你的生命是他給的,但你的人生只屬於你自己掌管。只要不是違法的,你有權做或不做任何事。」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拿來熱的溼毛巾給傅磊擦臉。
傅磊愣住了,絮絮叨叨扯出這一段往事,他沒想過會從譚彥這裡得到什麼解答或幫助,可也沒想過男人會給出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答案。以為是天大的事,以為是無解的局,自以為傷痕累累的一天,竟可以在男人的三言兩語間就被撫平了。是啊,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坎,他也不是十八歲翹家的懵懂少年了,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則,虛無的情和義,算得了什麼?父親和母親,在別人眼中便是天和地,在他眼中卻只是兩個帶有血緣的名詞。他以為譚彥會拿禮孝仁義那一套來對他說教,可譚彥沒有……他懂他,他和他一樣,他們和別人都不一樣,他們不會奢求別人的愛,也不依賴任何人而生存。然而正是這樣一個人,讓他開始願意相信,在純粹的性與盲目的愛之間,還有某種別的東西,是安全並且美好的。那個他叫他一起跳下去的,並不是慾望的無底黑洞,也不是我愛你你愛我的蒼白誓言;那裡有另一番他從未見過的天地,不是那麼近,也沒有那麼遠,介於灼熱和嚴寒之間;那是一塊讓他們活得更像自己而不是迷失自我的樂土。
忽然,傅磊想起剛才在男人面前落淚的慘樣,捂著臉就往浴室裡跑。
「傅磊,你別跑!」
一把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