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董寧在內,石臺上十數人所談玄理看似高深莫測,卻又刻意避免涉及各家的玄法真訣,所討論的內容自然是空洞得很。
陳海之所以沒有打哈欠,主要也是看出石臺上十數人看似在辨析經義,實際上隱然分為三派,以辰舌代劍,彼此攻防。
秦山郡的華哲棟、賀蘭宗的芻容、趙誠等人,以及太微宗的董寧、杜鏞、冉虎,他們不僅有希望躋身春闈青雀榜前六十名,也都是這次西北域參加闈選近兩千弟子裡的佼佼者。
聽吳景林介紹,秦山郡問秦宗除華哲棟外,還有兩位坐上石臺上的人物,都是躋身春闈青雀榜的熱門人選。
西北域十數郡,位列三十六王侯之族的強藩,除了掌握武威軍的董氏外,還有掌握鶴翔軍的黃氏以及掌握武藏軍的華氏兩家;華哲棟就出身華氏,問秦宗也是華氏在秦山郡所控制的宗門。
十數弟子在石臺上,實際隱約分為太微、賀蘭、問秦宗三派,以唇舌代劍以爭高下。
雖說武威、鶴翔兩軍已經和議,但芻容、趙誠等與武威軍命脈相連的賀蘭宗弟子,心裡的屈辱感難消,更何況此前大戰,鶴翔軍被殲滅的十萬精銳就有賀蘭宗弟子的親朋好友,這個仇恨不是一紙和議就能那麼容易化解的。
所謂的講經會,芻容、趙誠走上石臺坐下,滿心就想著在上千西北域弟子面前,滅董寧、杜鏞、冉虎三人的威風,因而也是處處都針鋒相對。
倘若以芻容、趙誠二人,純以口舌之利,也未必是董寧、杜鏞、冉虎三人的敵手,但華哲棟等三人代表問秦宗看似中立,實際上處處都偏幫芻容、趙誠。
他們不斷打散董寧、杜鏞、冉虎他們辨經析義的節奏,而在芻容、趙誠處於下風時又主動將話題岔開。
董寧、杜鏞、冉虎開始還能撐住,但漸漸言語就無法周全,漏洞頻出,被芻容、趙誠抓破綻百般攻擊,這時候華哲棟他們又坐山觀虎鬥起來。
看到董寧那張嬌豔無端的粉臉都微微沁出汗水來,陳海都禁不住搖頭嘆息,與周鈞說道:“鶴翔軍被河西壓得喘不過氣來,武藏軍及背後的問秦宗必然要暗中助賀蘭宗一把,明擺著對方人多勢眾,越城郡主他們還偏偏跑上臺找這個不痛快……”
談經論道、辨經析義就是如此,董寧、杜鏞他們出現一個漏洞,慌亂了陣腳,被對方緊追不捨的質問,接下來就會處處漏洞,想再繼續拖延下去,處境將更窘迫。
看到石臺下諸多圍觀的子弟都漸有噓聲,陳海與周鈞搖了搖頭,就想著離開,他們同為河西弟子,董寧、杜鏞、冉虎在石臺上被人羞辱,他們也臉上無光。
“陳海,”董寧正被心懷仇恨的芻容駁斥得無力應對之時,驀然看到陳海在人群轉身要走,就像溺水抓住根稻草,頓時就將陳海喊住,說道,“我辨經析義比不過你,換你來跟這幾位師兄請教!”
越城郡主突然這麼說,陳青都嚇一跳,雖然大家一路東行進入燕京,但除了禮貌性的招呼外,陳青沒看到陳海與越城郡主董寧有什麼接觸,怎麼越城郡主董寧會說她辨經析義的本事不如陳海?
陳海五大三粗,修為不過闢靈境初期,以往在姚氏的記憶都殘缺不全,對經義玄理又有什麼高深的參悟?
陳海見董寧竟然直接將戰火引到他頭上來,頓時就覺得頭大了三圈,但諸多人一起轉頭看過來,他也不能袖手就走,讓外人看出他們河西弟子內部並不齊心。
“董師姐高看陳海,陳海修為低微,怎麼可能是這幾位師兄的敵手?”陳海揖禮說道,“而且這位芻師兄,他老爹在戰場死於我手,我要是走上石臺,芻師兄生吞我的心都有,又怎麼可能再繼續心平氣和的跟陳海辨經,我說董師姐還是不要為難陳海了,不要難為這位芻師兄了!”
陳海此話一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