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逃到嶺山間躲避洪水的無數饑民,衣裳襤褸,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陳海對此也無計可施,因為他也變不出更多的糧食、衣裳。
以陳海的修為,凌空日行萬里都是輕而易舉之事,但在高空飛來飛去,識不得凡塵之中的疾苦,即便是在洪泛區內,陳海還是習慣跟蒼禹、寧嬋兒帶著扈衛,御騎而行,只是看得太多,這些繁瑣具體到每一個凡民身上的苦難,他也無能為力去解決,只能敦促地方官吏體系更有效的運轉起來。
進入海陵城,陳海就看到見鎮守府後宅方向籠罩在一片青色玄光之中,心裡還覺得奇怪,左右沒見敵襲,憑白無故將防禦大陣啟動,偏偏還就將鎮守使府後宅數十畝大小的空間遮蔽住是做什麼?
陳海沒有讓城門校尉通報,在秦虎山、秦謙等人的陪同,與符思遠、蒼禹、寧嬋兒,策騎直接往鎮守府方向馳去。
大概也是海陵鎮守使及時感知到陳海他們進城,倉惶間撤除大陣,狼狽不堪的率領將吏出府相迎。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陳海陰沉著臉,他都能感知到鎮守使府後宅裡,那些舞伎歌女正倉皇的抱著琴簫躲入屋室裡。
眼前這個叫田崇疇的鎮守將軍,是元陽宗的太上長老,輩份比秦虎山還要高半截,這一次受封海陵侯——秦虎山對自己的師叔明知道陳海即將巡視海陵,竟然還啟動大陣方便自己貪|淫享樂,也是相當的無比,卻又難以說什麼。
海陵城既是萬濤河防線西部最重要防壘,也是海陵侯田崇疇、田氏的邑都。
烈帝秦冉搞分封之策,最大的弊端就是在於這裡。
陳海眼下除了將田崇疇叫到身前怒斥一通外,做不了其他事情。
而對田崇疇來說,也是滿肚子怨氣、怨言,別人封邑侯國都在遠離魔劫的腹心之地,他的邑城卻隨時都有可能被像荒古洪潮一般的魔物吞沒掉。
除此之外,海陵城的防守事務,還要受南鎮衙門及下江都護府的指手劃腳。
“郡國將臣絕大多數都各守其位,但也有不少要職缺失,一直都沒能找到賢才補上,我聽秦都護說,田侯精通音律,參悟希音真意,本命法寶鳳桐神琴也是當世罕見的音攻道寶,我就在想,郡國大司樂還缺賢才,田侯或可屈任!”陳海走到鎮守使府的議事大殿裡,走到中央玉案後坐下,不等田崇疇坐下,就直接要調換他的職事,也不容他拒絕,繼續說道,“田侯你也不要說不樂意——諸河即將冰封,魔族發不發動大規模攻勢,我們都要做好萬全準備,海陵防禦事處處漏洞,我要是坐視不管,繼續留田侯坐鎮此地,一旦丟城失地,到時候不得已要借田侯你脖子上的頭顱以儆天下,田侯到時候恐怕會更加不樂意……”
田崇疇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將胸臆間的怒火壓下去,揖禮道:“崇疇謹領王旨,不敢不遵,只是崇疇前段時間修行出了些岔子,氣息不穩,需要時間調養,三五年間恐怕難以到王都赴任效命,還請陳王寬恕!”
“田侯想要再多調養三五年也無妨,”陳海也沒有指望田崇疇再到北陵城就職大司樂一職,他過來就是要捋掉田崇疇海陵鎮守使的職缺,換秦謙頂替上去主持以海陵城為核心、千里方圓內的防衛,轉身又對秦虎山、秦謙說道,“海陵控扼山江,能守,則海陵往西到望海城兩萬裡地無憂,不能守,北陵與安西的聯絡也將被切開,形勢將陡然兇惡,東線御魔形勢也將倍加嚴峻——秦謙,你身上責任不小,要小心魔族隨時有可能輕兵突襲海陵。”
“末將鞠躬盡瘁,非死絕不令海陵陷為魔域!”秦謙毅然說道。
海陵距離萬濤河的入海口,還有兩萬裡地,隔河相望,則是橫斷山脈東北麓的棲凰嶺,而海陵城所依、千里綿延的仙竹山,也可以說是橫斷山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