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麟想起長久昏睡的主上,眼中染上一層狂熱和焦慮,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些尖銳了。
季馨深深皺眉,清聲叱道:“你口中的螢火,卻是你之前就宣誓效忠的!”
“那時我以為主上已經死去,皇族之下。…wAp..寶錦殿下也算是最近的血脈了……卻沒想到,主上居然還能生還,孰輕孰重。我當然掂量得出!”
宋麟地眼神微微一冷,神情越發陰鬱。“看你這般激動,是在替主子報不平了——你可別忘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他聲音越發陰沉,“你還敢來興師問罪?!我卻也要問問,主上命你暫掌辰樓。你卻趁她昏睡,讓樓中死士去蜀地大行殺戮,過早地暴露了我們的實力,這又是什麼道理?!”
季馨微微咬唇,隨即卻不服輸地瞪了回去,“寶錦殿下起事在即,一旦李桓即位,能給她不少助力——況且,這關頭出事。正好可以分去朝廷地眼光……”
“對寶錦帝姬,你可真是忠心啊!”
宋麟怒極反笑,“這樣一來。主上的計劃全被你打亂——就憑寶錦一人就能逆轉乾坤?!你太自以為是了!”
“主上地計劃再周密,也不會拿自己妹妹的性命來開玩笑!”
季馨一口截了回去。口氣之決絕。竟是毫不退讓——
“如今正是一髮千鈞之時,寶錦殿下若是不成。必遭反噬。”
“是她自己受不住激,輕舉妄動,這又怪得誰來?!”
宋麟挑眉說道。
季馨目光一凝,肅容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偽帝夫妻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將不受控制的勢力全數掃平——真等到那一天,難道坐以待斃不成?!寶錦殿下的做法雖然有些鹵莽,卻也不失為快刀斬亂麻。”
兩人唇槍舌劍,說到這裡,已是意見相左,對峙不下。
宋麟一口將茶飲盡,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竟隱隱是逐客的意思了——
“季馨姑娘,你要怎麼想是你自家地事,辰樓那邊,主上雖然交給你暫管,可你若是要把她的家底隨意濫用,我這裡的銀帳就先通不過,下一季的費用,我看還要再議。”
這就是不準備撥款給錢的意思了——
季馨的腳步微微一頓,終究回過頭來,嘆了口氣,懇切說道:“你知道你一直寄厚望於主上的大業,可是你若真的對她忠心,難道要看著她的親妹妹白白送了性命?!她一旦醒來,知道自己唯一地骨肉至親都沒了,又會怎麼想?!”
她不等宋麟回答,就戴上了帷帽,閃身而去,只留下神情凝重的青年,兀自在沉思不語。
“主上……”
他嘆息著唸了一聲,無比惆悵地喃喃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窗外竹枝搖移,光影婆娑,明幽之間,卻是寂靜無聲——這世上,本該回答他問話地唯一一人,目前卻仍在沉睡之中。
雲時受了旨意,很快便啟程赴了蜀地,此行朝廷不欲大事宣揚,只是領了“綏靖地方”的名義,輕車簡從而去。
寶錦沒有去送行,只是望著窗外清遠地處秋淡色,有些悵然若失。
原本轟轟烈烈地起事,卻因著這不偏不斜的一勺冷水,終於不再沸騰。
可只要爐火未熄,這一場血腥殺戮,終究避免不了。
“你在想什麼?”
皇帝清遠淡靜地聲音在耳邊響起,比起當初的冷漠,卻是多了幾分溫存。
寶錦望著他琥珀色的眼眸,心中一動,隨即,卻被更大的怨毒怒火所吞沒。
“還能想什麼,自然是希望天氣不要太快變冷,這般秋高氣爽的日子能長久些。”
寶錦微笑著敷衍道,隨即,卻彷彿被自己的話驚了一跳,連替皇帝束起領口的手都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