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長安眼神有些閃躲,“等媽媽出院了,我還要回醫院專心學我的中醫,暫時不想談戀愛。”
“媽媽,我去另外打盆熱水,給你擦擦腳。”喬長安起了身,轉身去了病房裡單獨的洗浴間。
接熱水的功夫,喬長安有些發呆。
水溢位盆外,她沒有察覺。
李遇是在母親手術當天,離開這座城市的。
也不知道去學術研討會怎麼樣了。
“姐,你在想什麼?”喬爾年聽到裡面嘩嘩的流水聲,走到門口,“水溢位來了。”
“哦,我剛剛在想媽媽手術後可以用中藥調整調整身子,補補氣血,一時想不起方子,回頭我要好好問問中醫專家。”
她趕緊把熱水端出去,擰著熱毛巾,脫了喬蕎的襪子,仔細地給喬蕎擦著腳。
喬蕎被丈夫和子女耐心照顧著的同時,樓上病房的李遇,卻孤家寡人一個。
他不想讓人知道腎是他捐出來的。
請了護工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護工這會兒不在。
一個人挺可憐,挺孤單的。
不,是想一個人的時候才孤單。
八點四十時,小心翼翼地挪動著緩慢的步伐,來到窗前。
大概是傷口還疼,坐到椅子上時他的動作緩慢得像是一個老人。
等到九點零七分,窗外還未見到喬長安的身影。
昨天喬長安是九點離開醫院回對面的酒店的。
難道今天提前了,他錯過了?
護工回來的時候,問他要不要上廁所,他答得風馬牛不相及,“你可不可以幫我到樓下的806號病房看看,患者的女兒還在不在那裡,我有她的照片。”
他指了指床頭,“錢包有張證件照,你翻開看一下,但是你去了不要說是我讓你去的。”
“幫我辦好這件事,我給你兩千塊錢紅包。”李遇又說。
護工正要去拿他的錢包,他又說,“算了,別去了。”
這樣鬼鬼祟祟,倒讓人生疑。
“到底還去不去?”護工問。
李遇搖頭,“不用了。”
這聲音充滿了落寞。
“李先生,你在這裡沒有親人嗎?護工多問了一句。
李遇:“父母在隔壁市,不過身體都不好。”
父親李宴剛剛從歐洲回來,聽說被歐洲監獄裡的人打斷一條腿,瘦得如柴骨。
他本來應該去照顧父親的。
卻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第一時間回到父親身邊。
是他不孝。
他讓護工先去休息了。
他給李宴發了一條微信:爸,對不起,這邊學術研討結束後,我馬上回去照顧你。
李宴回覆很及時:你不用管爸,你的事業重要,爸沒那麼脆弱。
李遇沒有再回復李宴。
他知道父親向來要強,忽然破產經歷獄之災淪為階下囚,父親肯定不願別人同情他。
這座城市的冬天,比鵬城冷一些。
風肆意地颳著。
李遇坐在病房的窗邊,一直望著樓下,一直未見喬長安的身影。
也不知道這麼冷的天,喬長安有沒有帶厚衣服。
一直等到快十點,才隱約瞧見喬長安的身影從住院部大樓走出去,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喬爾年,李遇便放心了。
同在一個醫院,卻不能見面。
李遇心中挺辛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