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家,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過活。只是,現在的自己身無分文,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那從此刻起,自己又謹言該何去何從?
但是莊書蘭一點也不後悔,她不願意做莊德懿日後官場上的棋子也不願接受莊德懿在婚姻上的安排,所以這個家遲早都得離開的。就算現在的離開太倉促,就算現在是一無所有,也絕不再踏上回頭的路!
可是,為何心中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淺淺的,卻讓人無法呼吸!
抬頭看向天邊,讓夾雜著小雪花兒的風把那被風吹下的淚吹乾,雪花翩翩落下,才眨眼的功夫,就在地上薄薄地覆蓋了一層。
面色平靜地看了一眼那堆丟在地上的東西,毫不留念地轉身,踩著那層薄雪,低頭漫步。沒走兩步,目光卻被一雙精緻的羊皮靴給擋著了。倏然抬頭,恰巧就與來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卻只是怔怔地看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幻柏看著眼帶落寞的莊書蘭,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掃了一眼她身後的那堆雜物,再看看她因寒冷而被凍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微微地嘆息一聲,解下自個兒身上的氈子,輕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感受到突然而來的暖意,莊書蘭這才回過神來,卻只能怔怔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天晚上召你時,你沒到;今晚就過來看看。”幻柏簡單地回答著,卻神色複雜,“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被趕出家門?”
莊書蘭不語,可眼睛卻酸酸地,定眼看著眼前的幻柏,下一秒就撲到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衫,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酒味的空氣,才悶悶地說:“師傅,帶我去找家客棧吧。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
醉春宛是不能去的了,如果飄姨知道自己是被趕出家門的,一定會很生氣。而且,莊書蘭此刻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想想今後的路該怎麼走。
幻柏先是微微一怔,看著懷裡極力忍著情緒的莊書蘭,想伸手輕撫安慰她,可抬起的手,卻又在下一秒放了下去。“好!”半晌,才回答,“那些東西還要嗎?”
“不要!”猛地鬆開手,退出幻柏的懷抱,堅定地看著幻柏,乾乾脆脆地說。
既然已經不再留念這個曾經生活了十年的地方,那還帶走這裡的東西做什麼?
“師傅,我們走吧!我很累,真的很累!”微微閉上了眼,緩緩地說著,很飄渺、也很無力,“沒有一點點解脫後的快感,到是多了幾分惆悵。哈!我莊書蘭居然會有惆悵的時候,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因為你一直都很惆悵!幻柏很想這樣對莊書蘭說,可是看著她憔悴的神色,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只能沉默以對。
沉默,沉默中的雪花飄得漫天飛揚,呼呼地北風也在沉默中刮過,很是張狂。
“小姐!”四兒的呼喚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猛地轉身,見著四兒正抱著一包東西急急不穩地跑了過來,再停在莊書蘭的面前,喘著粗氣:“小姐……”
“慢慢說,先吸口氣!”看見四兒,莊書蘭嘴角也若有若無地彎了彎,伸手輕拍著四兒的後背,替她順著氣。
四兒看著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快一年的莊書蘭,不明白,她已經是無家可歸了,為何她還能笑得出來?“小姐,您真的打算這樣走了嗎?您一個姑娘家,離開丞相府,您該怎麼生活?不如您回去跟老爺求求情,告個錯,老爺必定是您的親生父親,他不會就這麼丟下您不管的!他一定會原諒您的。”雖然還並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聽著家丁們說什麼二小姐不孝不恥,又把她的東西全都拿走丟了出來,四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