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夏侯嫻難得言笑晏晏,她希望這一次,子桓能把洛真留住。
頭七即過,洛真脫了喪服,便與甄堯一同乘車去往許都。府門前的白布仍舊刺眼醒目,洛真忽然想起那個在母親面前發誓要保護她的人,一去千里遠,洛真哪來的立場去責怪他。心底卻仍然期待他可以出現在自己面前,給自己一個擁抱,一個擁抱就好,就足以讓洛真安心。
總是失去之後,才能在無數次咀嚼記憶中,獲得那些無法釋懷的溫暖。可那些曲折的溫暖,在歲月洪流中如何穿透屏障,抵達洛真的身邊?
盛夏時節,路邊日頭正盛,途中也難得通暢。甄堯卻緊鎖著眉頭看向路旁,餓殍三兩,災民無數。穆妙菡則執上甄堯的手,嘆一句“世道不公,歷史常有。”
洛真失神,朝露和夏侯嫻也隨著安靜不語。夏侯嫻則難掩輕鬆之色,似乎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一般。轉眼卻落進朝露探究的眸子裡。夏侯嫻不禁好笑問道“朝露,你這麼看我是何意?”
朝露先是皺眉,一雙眼睛將夏侯嫻全身上下掃了個遍,繼而天真的笑了笑“夏侯夫人,此番奔波,你似乎瘦了不少。”
夏侯嫻挑了挑眉,直覺朝露似乎在懷疑她,懷疑什麼?難道是發現她與子桓的通訊?
他們之間用的是隱秘的暗號,全國都滲透在各自的組織下。夏侯嫻只需在牆角畫一個環形標記,便會有人次日在那裡等她,接受訊息,繼而奔走相告。在信件已然癱瘓的這個年代,培養起自己的情報組織,著實有效。
大多數的組織人員都是些乞丐,數量巨大又好收買。即使是重要資訊他們也難以理解,更無所謂機密洩露。
夏侯嫻抿了抿唇,望向朝露,見到朝露也對著自己露出思索的神色,便知道朝露也只是處於懷疑階段,倒是個機警的人。
洛真不知道朝露和夏侯嫻這一番動作,待回過神來時,便到了午飯時分。簡單吃了些隨身帶的乾糧,洛真繼續陷入了發呆。
擺在面前的事情繁多雜冗,便讓洛真開始不斷地失神,沉思。有時候洛真恨不得一覺醒來便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個荒涼又熱鬧的夢,總好過如今這般算計和隱忍。若是單純的陷入宅門明爭暗鬥倒也好,偏偏又惹了情債難還。
洛真倚在車門邊,感受著車身的顛簸,似乎連帶著能將她心裡那些散亂的思緒也顛簸去了,讓她睡個安穩覺。
許都在次日晚間抵達,如賀嘉許所說一般,城門高聳,衛兵把守嚴苛。本想趁著曹丕歸城矇混進去,一打聽才知道,曹丕已經在午時到了許都,他們晚了一步。
暮色將至,一行人只得紮營城外,再待時機。洛真試圖和城門守衛說些話,打探一下**或者王榮江舟曉的訊息。塞了好幾塊碎銀子,總算得到點訊息。前些日子許都進出還沒這麼嚴,除了穿的破爛的災民和通緝犯不能進,其餘的大都放行了。
看在這幾塊碎銀子的份上,那守衛還好心告訴了洛真一個訊息,讓她在城門多呆些時日,逮到空便能進城去了。雖然誰也不知道這空檔什麼時候來。
洛真一顆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心裡隱約覺得無論是**還是江舟曉王榮趕上的那個時節都是‘前些日子’之前,而自己和甄堯該也能尋到時機。城門外宿著許多外來人,不知道是不是都給那城門守衛遞了銀子,得到再等幾日的‘好心贈送訊息’。
雖是人多,可甄堯和洛真絲毫不擔心被人惦記,他們此行穿著落魄,連車都特意弄得髒汙了些。晚上宿在馬車裡,洛真竟是破天荒的睡得香,許是也解決了一件心事,放鬆許多。夏侯嫻卻是屏息分辨著每個人的呼吸聲,眾人早睡得熟了,唯獨朝露似乎有意防著夏侯嫻似的,還再強撐著睡意監視夏侯嫻。
夏侯嫻心裡一樂,倒想看看這個忠心護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