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
梁府。
天微微亮,宏智就從側面小門小心離開,因為夜間不能出城,所以在梁府住一晚更為安全。
不過他走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梁府,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宅院竟然多了些暮氣。
此時他突然有些理解梁英,自己的確比不上他,若是把自己放在他的位置上,自己絕對做不到他這個地步。
宏智不由搖了搖頭,把這一絲情緒清出腦海之外,而後雙手合十,輕聲唸了一聲法號。
“阿彌陀佛。”
等他收拾好心情,便快步離開,今天他要趕快把梁英說給他的訊息通知師父,首要任務就是要把那些梁英私自截留的珍稀藥材帶回去。
至於第二件事,就是梁英個人的野心,也不知道寺中會如何反應,但不管如何,自己只管彙報,其他交給寺中決定就好。
宏智匆匆離去,卻沒注意到街角有一人看著他,嘴角略有些玩味的笑意,心中略微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會在能遇到宏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大早從宜春樓出來的梁勝,此刻的他可謂神清氣爽,畢竟已經十年未曾如此愜意過。
梁勝看了一眼宏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來時的方向,心中不禁略有些奇怪,宏智來梁家作甚?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不好。
只不過下一刻梁勝就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外,因為不管宏智作甚都與自己無關,自己操心這些幹嘛?
梁勝此刻走在街頭可謂輕鬆至極,他已不再是當年唯唯諾諾毫無安全感之人。
此時已經突破後天九重之境的他,可以說只要他不作死,在金州城內簡直可以毫無顧忌。
他這時走到以前經常走的街道,那時候的他每次從宜春樓出來,總會吃上一碗街邊的餛飩,就是不知道攤位還在不在。
等到他走到以前餛飩攤位前,不禁有些驚喜,因為遠遠就看到“週記”二字布幡在竹竿上隨風輕舞。
只不過餛飩攤竟然已經成了店鋪,而且主人也變了模樣,是一個略顯風霜的中年人,而不是自己記憶中的老周頭。
梁勝在店主熱情的招呼下坐下,除了他只有一個婦人在忙碌,應該是店主的妻子。
“客官,您要些什麼?”
梁勝這時候卻有些恍惚,因為他看到了店鋪中間正放著兩個牌位,香爐中三炷香青煙嫋嫋。
中年掌櫃看到這,不由笑了一聲,“那是我爹孃的牌位,店裡老主顧都知道,不過客官若是忌諱,我可以帶您去內堂。”
梁勝聽到這搖了搖手,他看著牌位下空著一張桌子,還圍了起來,不禁問道:“這是何故?”
“哦,那是我家恩公以前常來坐的位置,不過我也不知曉是誰,只知道恩公姓梁。
先父在世的時候,常說若不是恩公,恐怕我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先父讓我把空位一直留著,到了現在,也就成了習慣。”
梁勝聽到這,像是看到三十多年前的景象,那時自己一大早從宜春樓出來,照例來這裡吃餛飩。
可是攤主卻一臉驚慌,懷裡的孩子已經不省人事,根本沒心思做餛飩。
梁勝當時也沒多想,隨手扔了一把碎銀子,還讓馬三用自己的馬車送他們父子去了醫館。
而後的情況他自然也不知,只記得此後自己每次來餛飩攤,攤主都會多加一份羊雜,讓餛飩越發鮮美。
以前梁勝還會說攤主會做生意,畢竟梁勝也不是佔便宜之人,每次都會因此多給一些碎銀子。
想到這,梁勝不禁有些恍惚,而後他才回過神,“掌櫃的,來一碗餛飩,一把蔥花,三下椒鹽,再加一碟羊雜。”
店主聽到這不由一愣,這可是老主顧才知道的吃法,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