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要看過之後到屋裡去畫呢,還是要那邊樹蔭下支了桌子就近看著畫?”
許櫻哥打量周圍的環境,此處明顯是芙蓉宮的偏殿,論理這裡應該住得有位分低的宮妃才是,並不缺乏眼睛和耳朵,便略略放了心道:“就在那邊樹蔭下支了桌子就近看著畫罷。”
果果恭順地道:“婢子這就去使人準備桌椅筆墨紙硯,夫人可有其他吩咐?”
許櫻哥搖搖頭:“各色顏料準備齊全就足夠了。”
果果立即拍手使人佈置,許櫻哥立在柳樹蔭下左右張望,看到不遠處的房舍裡似有女子窺探,便看向靜慧。靜慧道:“此處住的是白美人與梅才人。”
果然是有宮妃住的,許櫻哥更放了一多半的心,便吩咐道:“煩勞姐姐回去同娘娘說一聲,怕等得急了。”靜慧領命而去,許櫻哥見果果佈置好了桌椅紙張,便不再廢話,低頭捉筆開工。正畫到入迷之時,忽然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微笑道:“畫得真不錯。”
許櫻哥吃了一驚,往後疾退了兩步,恭恭敬敬地行禮下去:“侄媳見過七嬸孃。”
“不要多禮。”妖嬈美麗到了極致的福王妃微笑著將一雙纖纖玉手放在她肩上,吐氣如蘭地道:“看把你嚇得。我適才已然站了許久,看你畫完這朵花兒才敢吱聲。你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特殊技法?”
“是。”許櫻哥乾笑兩聲,拘束道:“七嬸孃氣色真好。”
福王妃輕輕撫弄了一下自己吹彈得破的臉頰,嬌媚笑道:“我也是這樣覺得。”又往許櫻哥面前站了,嬌嗲嗲地道:“弗如,你替我畫張小相?”
許櫻哥進退兩難,少不得推了又推,福王妃卻在一旁坐了下來,俏皮地眨著眼睛道:“我就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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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謊言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你不是樂意等著麼?那就等著唄,我慢慢兒地畫。許櫻哥捏著筆,眯了眼,只管專心致志地去看畫那蓮花。
福王妃並不催她,只安安靜靜地坐著等。
氣溫漸高,太陽白花花一片,水波反射回來的光線著實有些晃眼睛,許櫻哥有些撐不住了,便悄悄去瞅福王妃。卻見福王妃怔怔地坐在那裡發呆,眼神渙散,表情呆滯,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許櫻哥暗裡嘆了口氣,只得裝模作樣繼續苦幹,卻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似是有男人在大聲咆哮,與此同時,四周窺探的目光與人影統統消失無蹤。許櫻哥由不得緊張地側耳細聽,想這宮裡,敢在芙蓉宮中如此肆無忌憚地大聲咆哮的男人本也沒幾個。
“怎麼回事?”福王妃迅速站起身來,將手去拉許櫻哥:“走,前頭去瞧瞧。”
雖然知道皇帝這種生物必須遠離,但許櫻哥心裡掛著張幼然,不能不去瞧,也不敢獨自留在這個是非之地,只得跟了福王妃一道往前去。到了芙蓉宮正殿外,咆哮聲雖已小了,卻仍然還在咆哮。許櫻哥一瞧,靜容並不在外間守著,心裡就有些打鼓,再看福王妃竟是毫無顧忌地一直往裡走,也管不得是否失禮,用力掙開了去,輕聲道:“似是聖上在裡面。”
“聖上又不會吃人。”福王妃笑笑,也不勉強她,仰著頭就往裡走,到得大殿外盈盈一禮,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很快便被宣召入內,然後杳無音信。許櫻哥立在外面進退兩難,突然聽得裡頭有女子哭喊,聲音又細又弱。似是張幼然一般的,再聽,又聽到哭聲一片,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果果道:“煩勞姑娘幫我打聽打聽,我們府裡的三娘子是否還在裡頭?”
果果猶豫片刻,輕聲道:“夫人請稍候。”言罷果然抖抖索索地往前行去。
許櫻哥想了想,往後退了幾步,尋了個不引人注目的陰涼地兒待著。一邊往殿門處張望,一邊往來路張望,只等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