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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身後,緊緊追逐著一隊衣胄鮮明的蕭家軍。
為首的青年將領,他身長八尺,身穿銀色鎧甲,手執一對雌雄雙鐧,胯下一匹追風逐月的棗紅名駒,潑刺刺地飛奔而來,嘴裡不停地鼓臊怒喝。
他意氣風發,恍如御風而行,看上去倒也威風凜凜。
“哈,蕭佑禮這草包,我還愁他不上勾,想不到他貪功冒進,一至於廝,竟然自投羅網。”宇文澈不知何時從我身邊冒了出來,居高臨下俯瞰著峽谷情形,輕撇嘴角,冷然嘲笑。
“是啊,古語有云,歸師勿掩,窮寇勿追。他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不知審時度勢,一味窮追猛打,焉有不敗之理?”我想到那五萬蕭家軍,遭遇這昏庸無能的將軍,枉送了性命,不禁心有慼慼。
“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宇文澈冷然而笑:“君惜玉不懂用兵之道,任人唯親,註定了這場戰爭將以失敗告終。”
我心情沉重,沒有搭腔。
其實黑雪與藏月孰勝孰敗,孰是孰非,本與我無關。
只不過我披了件宇文澈的外衣,便一肩扛起了他的責任。
但是,我骨子裡卻並不希望看到那麼多無辜的人喪命。
晃眼之間,底下的蕭家軍已有一大半穿過了峽谷,另外一半,如千萬只螞蟻,黑壓壓地擠在蜿蜒的道路上。
宇文澈一聲令下,上百面戰鼓忽地整齊地擂響。
轟隆隆的巨響,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萬山回應,震耳欲聾。
磨盤大的石頭從懸崖高嶺上飛奔而下,挾帶著碎石,滾木,翻滾而下,聲勢駭人。
不到一刻鐘,峽谷的兩頭就被巨大的岩石和參天的古木堵了個嚴嚴實實。
三萬蕭家軍被生生地切成了兩段,首尾不得相顧。
許多的人當場被巨石砸得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他們想要從左面奪路而逃,卻見山上旌旗招展,塵土飛揚。
當下心膽俱寒,以為伏兵眾多,慌不擇路之時,無數人馬在狹窄的山道上自相擁擠踩踏,紛紛掉落山澗,死傷無數。
頓時,耳邊只聞淒厲的哭號和馬兒悲慘的嘶鳴,場面讓人魂飛膽寒。
待得軍中將領穩住人心,大家鎮定下來,剩下的軍隊已不足十之三四。
隱藏在灌木叢裡的一萬晉軍發一聲喊,猶如出匣的猛虎,倏地躍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圍在峽谷中的幾千蕭家軍掃蕩一空。
蕭佑禮正指揮著先行軍爭渡渲河,興致勃勃,準備搶奪軍馬。
此時聽得身後巨響,想要回帥,已是救之不急。
他騎著神駒,在馬上揮舞雙鐧,提氣揚聲,想要穩定軍心。
狂風之中,聽得他厲聲高喝:“不要慌,大家渡過河,殺進晉軍營中,活捉宇文澈,替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上游的展雲飛早已命人掘開河道。
剎那間,隱隱已有悶雷之聲轟轟地傳來。
待蕭佑禮抬頭觀望,只見波濤怒湧,洪水似一尾狂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騰而至。
總算他見機得快,胯下又是一匹萬中選一的良駒。
當下他提鞍縱躍,趕在洪水席捲之前,撤離了河道。
然而,那些蕭家軍可就沒有他這麼幸運。
可憐那些蕭家軍本見河水清澈,水流平緩,河水又淺,岸那邊又有無數的良駒在閒適的遊蕩,守軍又少,一時大意人人奮勇,爭相涉水而過。
這時河水在頃刻之間陡然暴漲了兩米多,濤天的巨浪劈頭蓋臉的襲來。
大家措手不及,發一聲喊,如蟻般四散潰逃,只恨爹孃少生了一條腿。
奈何,人力又怎麼敵得過大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