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姐掐著要哈哈大笑,對著沈清舟肩膀猛地一拍,道:「你這個後生對我脾氣,走,姐請你吃飯!」
就這樣沈清舟跟楊姐認識了,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還喝了點兒小酒,沈清舟只當她是一個剛好能吐露心事的人,一時間大吐苦水,畢竟他身邊也沒有人能去抱怨。
他說了很多,說了自己的曾經,說了自己的現在,說了春草的病。
他以為楊姐會多少感到不自在,可他沒想到不以為是的一笑,道:「姐還以為你這後生有什麼事,不就是個病嘛,不就沒地方住嘛,不就沒工作嘛!你要信姐,姐都給你包圓了!」
楊姐此時的臉上還帶著淤青,她身上沒有應召女郎該有的風塵味兒,只有一股在現在這個時代看來不該有的江湖氣,沈清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一熱,就相信了,即便他曾經在圈子裡見證了許多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的事情。
事實上他也沒有信錯,楊姐手裡有一套空房子,直接讓沈清舟帶著春草搬了過去,每個月的租金低的離譜,讓沈清舟一開始都覺得不好意思,楊姐看著沈清舟這扭扭捏捏的樣子氣的兩眼一翻直接認了春草當幹閨女,說這下他們攀親帶故了,也甭不好意思這樣那樣了,沈清舟也就作罷。
到了楊姐那邊,沈清舟帶著春草算是安頓下來了,他也開始動了心思找一個安穩點兒的,沒那麼忙可以照顧春草的工作。
只是找歸找,找到歸找到,這工作找的並沒有沈清舟想像中那麼容易,他跑遍的城市裡幾乎所有他能夠做的崗位,要麼是他的學歷達不到,要麼是太忙,要麼是價錢太低,總之沒有一個適合的。
漸漸的,沈清舟開始有點想幹回自己的老本行了,最起碼來錢快,不至於能餓著春草,而且以他現在的年齡,再吃幾年老本也沒什麼問題,唯一麻煩的是春草這個病要瞞的死死的,一旦讓人知道那沈清舟可是要有大麻煩。
只是沈清舟還沒開始行動,這事兒就被楊姐知道了,當即楊姐生意都不做了,一路殺到沈清舟家裡去愣是把他臭罵了一頓。
「我說你是什麼意思?這個行業可沒幾個人是自願做的,就算是自願做的撈夠了錢也都想趕緊出去,你倒好,好不容易出去了,現在又想著進來?可真叫人刮目相看啊後生!」楊姐抽著煙,平時大大方方爽朗的表情已然不見,她緊皺著眉頭,像是不明白沈清舟究竟是怎麼想的。
沈清舟知道楊姐的意思,但知道歸知道,現實卻又是現實,他道:「楊姐,不是我想回去,是因為春草這個病我實在是養不起,趁我年輕還能多賺一些,不然如果有一天春草斷了藥,該怎麼辦?」
楊姐彈了彈菸灰,抬腳踢了一下沈清舟,道:「你糊弄誰呢?真當姐不懂啊?愛滋的藥國家有免費的發,真不行去領那個去,花不了你的錢,又不是你親閨女,你養大了就得了,沒必要緊著好的給她。」
「楊姐,進口的藥效比較好。」
沈清舟這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可把楊姐氣了夠嗆,一翻白眼道:「都說女人心軟放不下孩子,你這個大老爺們就不能心腸硬點兒嗎?」
「楊姐,」沈清舟指著在不遠處的嬰兒床上自己跟自己玩的高興的春草道:「您看這孩子就這麼大點兒,擱誰誰都捨不得的。」
春草好似聽懂了沈清舟在說他似的,轉過身扶著嬰兒床的欄杆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可愛極了,楊姐沒忍住笑著伸手朝著她揮了揮手,春草便也學著她的樣子揮了回來,一下子剛剛還在生氣的楊姐眉眼都柔和了起來。
忽的,春草衝著楊姐一笑,開口喊道:「媽……媽!」
楊姐嚇了一跳,轉頭看著沈清舟,問道:「你教的?」
「我沒教。」沈清舟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從那兒學的,我本來是要把她送到福利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