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玩笑,其餘三人今日的神情遠沒有當日那樣瀟灑從容,彷彿是被朱義天的手段給震懾了,連忙搖頭稱他們也剛到此並未久等。
朱晨桓看著幾人尷尬的樣子,心中感到有趣,卻未曾表現出分毫,“孫兄,走吧,你是勝家,今日你說了算。”
孫勤染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在離家之前,他的父親千叮嚀萬叮囑,讓孫勤染控制自己的脾氣與情緒,萬不可惹怒太子殿下,否則孫家危矣。
“太子殿下先請。”
孫勤染側過身來,遠沒有當日的意氣風發,朱晨桓見狀,心中一動,卻也沒有謙虛,徑直走在三人之前。正所為要入世,先出世,但有多少人出世之後還能抵抗的住人間的繁華與地位?
他們今日要去的地方是石玉城偏南的一個相當於貧民窟的地方,這裡居住的人大多都不是富庶之家,往往是貧農階級或者工人階級,在社會底層痛苦掙扎,餓不死卻也無法出人頭地。
偶爾幾人家裡冒著青煙,考取功名或者當兵出頭,將家裡人從這裡接出,住在石玉城更富庶的地方,那必定是能夠揚眉吐氣,讓所有人都羨慕嫉妒的。
一條小河蜿蜒在石玉城中,將南郊一處與整個石玉城區分開來,過河向北生活無憂,過河向南困苦不堪,貧富差距,可見一斑。
走在小橋上,看著小河兩側的景色,幾棵粗壯柳樹紮根岸邊,柳條枝枝隨風搖擺,幾隻飛鳥在樹幹上嘰嘰喳喳,偶爾一陣風吹來,驚起飛出,在空中轉著圈,倒也是一幅美麗畫卷,只是畫卷背後,卻是悲苦人生兩重天。
“太子殿下,前方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我軍將士多出於此,若是拼出一身軍功,能升任校尉,那便是九世修來的福氣,一家人都跟著水漲船高,搏出一身好富貴。但若是不幸戰死沙場,那一家頂梁便就此斷絕,只能靠婦人或我軍撫卹辛苦存貨。”
孫勤染指著小hn方的那片泥土搭建的房屋,語氣說不上有多麼憂傷,卻也帶著一絲沉重的氣氛,他身為軍人世家,自幼便與軍人同吃同住,對軍人的一些事很明白很清楚,卻又對這些可憐之事無可奈何。
沙場百戰死,壯士無人歸。那些滿懷信念投身行伍的人,最後又有幾人能夠生還呢?就算生還,連肢體是否健全都未必,更別說軍功積累了。
所以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兵士家庭來說,離開這破敗的貧民窟往往就與看到天上的神佛一般是個念想罷了。
朱晨桓點了點頭,四人先後下橋,走到這素有“哀婉嚎絕狗不理,孤墳當頭無人埋”之稱的真正意義的貧民窟中。
這處地方並不小,面積大約佔整個石玉城八分之一的面積,裡面屋舍相連,道路石塊凸起,稍有不注意就會磕碰腳底,隱隱有火辣的疼痛。
走在石玉城其他街道,最差的也是小販叫和聲不斷,顯得充滿人氣,可這貧民區,街道上卻空無一人,偶爾能見,都是老弱婦孺,竟無一壯丁。
“太子殿下,此地青年壯丁要麼參軍,要麼勞作苦力賺錢養家,所以才會有這‘婦孺當家,老邁養家’的奇特現象。”
張文然不知何時走在僅落後朱晨桓的第二個位置上,此時見朱晨桓面露疑惑之色,便連忙為朱晨桓解釋起來。
朱晨桓微微點頭,突然見前面一老嫗背馱破布大袋,一年約四歲稚童身後緊張攙扶,或許是袋子所裝之物太過沉重,老嫗在駝背行走時腳下被伸出碎石一絆,身體不受控制向前傾倒,稚童無力阻止,眼看老者就要徹底傾倒,若沉重袋子順勢一壓,以老嫗瘦骨嶙峋的體格來看,必當就此殞命。
“不好!”
孫勤染率先發現前方一老一少的異常,剛要上前搭救,豈料被張文然制止:“孫兄,生死病老皆乃天意,我石玉國處於佛界之內,滿天神佛無時無刻不再關注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