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堂一顆懸著的心,安安穩穩落地,心裡升騰起一股得意。
他大半輩子都生活在集體制度下,他就是這個集體的領頭人。
別看他很少下地幹活,可早上敲開工鍾,晚上敲收工鐘的權力在他手上。
幾十年來都是他親力親為。
別小看敲鐘這小小舉動,那象徵著權力。
鈴鐺搖一搖,全村幾百號人烏泱泱的出現在田頭,真有一種指揮千軍萬馬的霸氣之感。
真要搞什麼狗屁包乾到戶,那豈不是沒人把他這個村長當回事兒了?
沒人把他放在眼裡,那這村長幹著還有什麼意思?
公社一把手是趙主任,只要趙主任不同意,那這事兒就沒戲。
自己依舊可以安安穩穩的享受著權力帶來的滿足感。
林向前還有些不放心,又不嫌囉嗦一臉認真的叮囑陸天明不要原路返回,一定一定要走最遠的那條路。
陸天明滿口答應,跨上腳踏車,錢副主任坐在後座,出發了。
林向前親眼看到陸天明上了另一條路。
心裡放心了。
騎了一段路,錢副主任發覺不對勁,問道:
“小陸啊,你這是往哪騎?”
“錢副主任,我回鄉里。”
“回鄉怎麼走這條路?這條路得繞一個大圈子,得多走一半的路呢。”
“錢副主任,剛才我高中同學跟我說,走這條路比較穩妥。”
“穩妥?來時的那條路怎麼不穩妥了?”
“額......來時的那條路,中間有一段會經過一座山。我同學說他觀察了一下這山上的土質有鬆動滑坡的跡象,他怕我們會有意外,所以叮囑我一定不能原路返回。”
“胡說八道!!!哪有這麼巧的事?快快快!!!調頭調頭!我回鄉里還有幾個會要開呢。”
陸天明為難道:
“錢副主任,我踩的快點,儘量不耽誤您的事兒。我那同學他人挺聰明的。也是為我們安全考慮。”
陸天鳴腳下生風,兩隻腳像旋轉風火輪一樣,把一輛二八大槓踩出了小汽車的速度。
鄉下的路都是爛泥,原本就崎嶇不平,速度一加快,整個車子顛的不得了,坐在後座的錢副主任屁股都被顛疼了。
抬手看了看手錶。
“小陸,你趕緊給我掉頭。好好的大路不走,繞這麼遠的路,這不是胡鬧嘛?你那同學虧他還念過高中,怎麼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快快快,掉頭掉頭,我開會要來不及了。”
“可是錢副主任......”
“別可是可是了,按我說的做,馬上掉頭。”
陸天明心想,向前是出於好心,但是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來的時候太太平平的,也沒進半點動靜。
“好吧,錢副主任,那您坐穩,我前面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