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慧:“屁!屁都是屁,你放他孃的什麼屁,林才根,反正一句話,我自從嫁給你之後,我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一天都沒有,一天都沒有,一樣是個女人,你看看人家張秀娟,她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禮拜一到禮拜七一個星期七天時間,穿的衣服都不帶重樣的,冬天有冬天的棉鞋,夏天有夏天的涼鞋,上回我還看到他穿了一雙旅遊鞋還是白色的,他兒子在城裡給他買的,說城裡人都流行這麼穿,還說穿這樣的鞋子跑起來比兔子還快,就算跑一整天腳都不累。”
“你再看看我,不管春夏秋冬,就這麼一雙破布鞋掛在腳上,這都已經破成什麼樣了,5個腳趾頭全都鑽出來,幸好現在秋天,這要是到了冬天我腳趾頭都凍掉了,一樣是女人,我怎麼命這麼苦,我怎麼就過不上那樣的日子?這都怪你,林才根就是因為你沒有用。”
林才根:“行了吧,玉慧,就算你凍掉腳趾頭,那也是你自己活該,放眼瞧瞧,遠的不說,就說整個三河村,哪個女人不會做棉鞋,穿的都是自己做的棉鞋那幾個。”
“手巧的,連鞋底子都是自己納的,但給自己做鞋子,全家老少一個個做過去,冬天做冬天的棉鞋,夏天做夏天的拖鞋,秋天做秋天的單鞋,你呢?你會嗎?自從娶了你,我就沒見你動過針線,別說做鞋子的,我褲襠碎了,都是自己縫的,你哪裡還有點女人的樣子?連個鞋都不會做。”
“還說這說那,我都沒嫌棄你已經蠻好了,你鞋子爛,我鞋子就好嗎?我的鞋子還是在河邊撿的,人家不要的,我要是想穿一雙自己老婆做的鞋子,估計要等下輩子了。”
李玉慧:“嘿,你個林才根,我發現你最近口才見長啊你,你越來越能說會道了,以前我說你幾句,你要麼跟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要麼就嗯嗯嗯啊啊,敷衍我幾句,我最近發現你,頂起嘴來,一等一的厲害呀,我說一句你要說幾句啊?”
“剛認識那會兒,我是不是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你了,我不會做針線活,我從小就討厭做針線活,這你也是知道的,你當時還說了,家裡面有大嫂有你媽,針線活有的是人做,根本就不用我做。”
“你還說你也捨不得我做針線活,做針線活容易扎手,讓你媽扎手去,讓你大嫂扎手去,你是不是也這麼說過?你說你說你是不是這麼說過?”
林才根:“哎呀,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誰能想到時代變得這麼快,要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不分家呢,要是沒有分家,咱們還和媽還和大哥大嫂住在一塊兒,大哥大嫂現在發財發成這個樣子,他能不管我們兩個?會眼睜睜看著我們兩個吃爛番薯?他們在一邊吃魚吃肉?絕對不可能的嘛,肯定招呼著我們一起吃魚吃肉。”
“都這都怪你當初上竄下跳要分家,分家費了多大的勁,還弄塌了半邊房子才封的家,現在倒好了,現在想想,這簡直是我做過最最愚蠢的事情,要不分家,我們現在就是村子裡面日子過得最好的人,那三層樓的小洋房肯定也能有我們一間,我現在想想,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都怪你出的這個餿主意。”
李玉慧:“好啊,林才根啊林才根,你總算說出你的心裡話了,這些話在你肚子裡翻滾了多久,你早就想說了是不是?當初分家你也是點頭同意的,當初弄他那半邊房子,你出的力最大。”
“你還說我,你有什麼臉說我?你大哥家現在是過上好日子了,那也不是你大哥牛逼,只不過被他生到了個好兒子,林向前那小王八蛋也不知道交了什麼好運,這兩年聽說錢已經賺的沒邊沒數了,有人說他賺的錢連太平洋都裝不下。”
林才根:“玉慧,要我說,咱們倆一直在這裡搓麻繩也不是個事兒,你看看我這手心疊皮都搓掉8層了,再搓下去都快見骨頭了,我們兩個反正都已經沒皮沒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