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貴手,您手指縫裡稍稍漏一點,也不用多,每個人每頓飯您少抽三分錢,我就保證按照我剛才說的那麼做,讓工人們吃飽吃好,頓頓油水充足,他們吃飽吃好了就絕對不會來跟你反映伙食不好,你也就不用被牽連,這樣大家都皆大歡喜,您看,您看怎麼樣?”
老呂頭說完,滿懷期待的看著範廠長的臉色。
其實他的要求真心不高,範德彪每個人頭上每頓飯都要摳走一毛錢。
現在只不過讓他少摳三分,每個人頭上他還要摳七分。
1000多個人,每人扣七分。
一年下來,這也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至少比他老呂頭要賺的多。
老呂頭估摸著範廠長,說不定能答應。
沒想到,範廠長聽完老呂頭的話,哼哼一笑。
這笑聲讓老呂頭心裡面直發毛。
“老呂頭,剛才還跟你說,說話之前要過過腦子,你倒好,越說越離譜,聽你這話的意思,工人們吃不好,責任在我頭上?我是抽走了一毛錢,不過,我也請你滿世界打聽打聽,哪個食堂承包的沒有給抽成的?再說了,這一毛錢,難道都進了我的兜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繞,你知道有多複雜嗎?”
“你一個顛大勺的,腦子肯定不能理解這個事情的複雜度,這裡邊水可深了,我也坦白告訴你,這一毛錢裡真正落到我兜裡的,連兩分錢都不到,至於其他的錢都到哪去了?你自己掂量掂量,我在跟你說改善伙食,讓工人吃飽吃好的事兒,你倒好,還從我頭上找毛病,老呂頭,我看你,幹了兩年,膽子是越幹越肥了。”
老呂頭嚇的連連擺手,愁眉苦臉道:
“範廠長,範廠長,您別生氣,別生氣,是我又說錯話了,我這張嘴,一張嘴就說錯話,一張嘴就說錯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您說的沒錯,我就是個顛大勺的,領導層面的事兒,我肯定是搞不清楚的,你也不用跟我說這麼多,我但凡能懂這些事兒,我也不能去顛大勺。”
“只不過,範廠長,我也有我的難處,現在物價這麼貴,我手上的錢又都是死的,我總不可能......總不可能,自己貼錢來做飯吧,範廠長,我跟你掏心窩子說,我這一個季度幹下來,賺的錢比那些打工的真的強不了多少,有的時候還要定自己墊錢出去,掐頭去尾一算,真心是賺不到什麼錢。”
“這個季度要是沒有那4378塊錢,那我真就虧到姥姥家了,工人們又喊著要吃魚吃肉的,這讓我可怎麼辦呢?這巧媳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呀。”
老呂頭兩手一攤。
範廠長笑了笑露出兩顆銀牙:
“老呂頭,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什麼無米之炊?上面每個季度撥下來的伙食費好幾萬呢,就算我這兒拿掉了一點點,那也還剩好幾萬呢,你要說虧錢,我是萬萬不相信的。”
老呂頭一拍大腿道:
“哎呦喂,範廠長,我句句屬實,一句瞎話都沒有,是有好幾萬,可這好幾萬得管1000個工人,整整一個季度的早飯,中飯,晚飯,夏天的時候,下午還得再管一碗綠豆湯,你說說看,這好幾萬經什麼花喲?我是真的難做呀。”
範廠長:“老呂頭,難做也得做,這世上的錢哪有那麼好掙的,反正工人們到我這裡來提意見,我都給你壓下來了,但是我不能裝作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必須要反饋給你,你也必須要給我拿出辦法來。”
“你要知道,這年頭的工人不比以前,以前只要給他們兩個窩頭管飽就行了,這年頭,都講究個人權,人人都有發言的權利,這麼一來就世界大亂了。”
“我這個廠長說的好聽,是一個國企廠長,風光的很,實際上呢,我就像那褲衩,工人們放什麼屁我都得兜著,我容易嗎?老呂頭,我也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