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青忍無可忍,站起來問:「睇咪野,睇你老母?」
語出驚人,不要說是尹白,連群飛都大驚失色,不知碰到了哪一黨那一派的定頭貨,紛紛走避。
他們走清光,尹白才問:「臺青,誰教你的?」
臺青答:「紀敦木呀,有次跳舞,他一這樣罵人,人家馬上走路,可見厲害。」
「我的天。」
描紅冷笑一聲,「臺青,你都叫這個人給教壞了。」
臺青漲紅面孔,「你不喜歡他就算數。」
「見議思遷的小人。」
「遷到你身上你就不會這樣說。」
尹白撐著頭沒聲價叫苦。
碰巧,或是不巧,偏偏紀敦木在這時候走進來,「伯母說你們可能在這裡,果然不錯。」
尹白給他一個最大的白眼,紀敦木見三女神色不對,只得戰戰兢兢,端端正正坐下。
果然,描紅很諷刺的說:「來接了,還不走?」
臺青霍地站起來,「我不同你一般見識。」
紀敦木這次並沒有即時追出去,他看著描紅抱怨,「你一直不原諒我。」
描紅搶白他:「這並不妨礙你生活呀。」
紀君啼笑皆非,「尹白都不怪我。」
描紅卻說:「少講道德經,人家在門口等得不耐煩要走開的。」又為臺青著想。
尹白深覺好笑,一口氣全出在紀某身上,叫他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紀敦木身受其害,早已明白三人之中算尹白最好白話。
尹白說:「去吧。」
他這才離座出去,對尹白,他一向服貼。
描紅看著他背影,喃喃道:「我有第六感,此君也許會成為我們的妹夫。」
「臺青可能不同意,她或者想多結交幾個朋友。」
「不,紀敦木最適合她。」
「你怎麼知道。」尹白笑。
「姐妹間心靈多少有點相通。」
「那就該少說幾句。」
描紅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尹白說:「在本市住久了,你會明白,香港女孩性格太強,不甚受異性歡迎。」
「我知道,姐姐就有點像外國女孩子。」
尹白垂下眼睛微笑,「你看韓明生這人如何?」
描紅一怔,衝口說:「好得不能再好。」
「他性格比較成熟。」
「風趣、體貼、懂事……你倆真是一對。」
尹白笑意漸濃,「我們該走了,不然怕會碰上第二幫阿飛。」
甫進家門便接到通電話。是一位女士:「我找沈尹白小姐,或是沈臺青小姐,假使她們不在,沈描紅小姐亦可。」
「我正是尹白,請問哪一位?」
對方笑起來,「尹白,從何說起呢,我叫沈紫茵,我是你們三位的表姐。」
「你現在哪裡,」尹白高興得跳起來,「你自舊金山打來?」
「不,我在香港,住香島酒店。」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幾時見面?」
沈紫茵笑答:「好是不大好,不過面一定要見。」
尹白愕然,「有什麼不妥?」
「我這次來香港為蒐集證據辦離婚。」
啊,尹白不能答腔。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且莫去理它,我願意知道關於你們的事情。」
「當然當然。」
剛才描紅說尹白似外國人,再象也是冒牌貨,這位表姐的聲音語氣,才百分百似洋婦。
當下約好地點,晚上七時見。
尹白連忙問描紅:「你猜她長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