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嚴櫟半撐著身體坐在床上打量著顧言,剛開口就愣住了。顧言緊閉著雙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角隱約閃著溼意,臉頰上浮著不太正常的緋紅。
“你身體不舒服麼?”嚴櫟的手心貼上了顧言的額頭。
顧言渾身一震,慌忙推開了嚴櫟的手,“沒、沒。”
“那你怎麼哭了?”
顧言胡亂地用手背蹭掉那點生理性的水分,“我這是困的。”
嚴櫟不說話,似乎在思考顧言話的可信度。
顧言默默往被子裡又鑽了點,擋住了自己發燙的耳朵和脖子,只剩一雙還遺留著水光的眸子在外面巴巴地盯著嚴櫟,“嚴哥,我們趕緊睡吧。”
“事情還沒解決完。”
“……晚睡會長不高的。”
“我身高夠了。”
“……”顧言又開始揪被角。
氣氛一時又沉寂了下來,嚴櫟看似嚴肅正經地在等待著顧言坦白從寬,實際偷偷看了一門心思找理由的顧言好幾眼。白色的燈光下,顧言的臉白的剔透,像是塊溫潤的玉。嚴櫟心裡卻知道這塊玉摸在手裡的感覺有多暖。
顧言察覺到嚴櫟的目光,企圖求饒矇混過關,“嚴哥,我、我困了……”
“說了就能睡了。”嚴櫟用上了哄小孩子的語氣,“乖。”
“……”顧言因為嚴櫟隨意的一個字,臊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發的紅了起來。
“……你身體真的沒事?”嚴櫟的身體動了動,像是又要來摸自己的額頭,顧言連忙伸出手擺了擺。
“沒事,真的沒事,我身體好著呢!”
因為動作太急太大,顧言身上的睡衣又是鬆鬆垮垮的,顧言半個渾圓白嫩的肩膀露了出來卻不自知。
嚴櫟瞥了眼,命令道:“晚上冷,把手塞進去。”
“哦!”顧言乖乖地縮回了手,期待地盯著嚴櫟,“那我可以睡了嗎?”
“……暫時不行。”嚴櫟面無表情。
顧言想撞牆的心都有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耗了十幾來分鐘,顧言終於忍不住先投降了。
“嚴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嚴櫟愉悅地“嗯”了一聲。
“我不去主動找你是因為……是因為我怕打擾你和向晚的二人世界。”
“?”
“你和向晚談戀愛,我這個電燈泡多礙事啊……”
“誰跟你說的??”
“……班裡同學說的。”而且他親眼看到了啊……
嚴櫟跟看傻子似的看著顧言,“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你們看起來很配,而且關係很親密啊……”顧言低著頭。
嚴櫟一個字一個字地糾正,“我和她只是朋友。”
“嚴哥,我知道你是怕被老師發現……你不用瞞我了,我都知道了。”
“我再說一遍,我和許向晚沒在一起。”
顧言古怪地看了嚴櫟一眼,“嚴哥,你怎麼……能這樣呢?”佔了許校花的便宜,卻翻臉不認賬……
“我怎麼了?”
顧言不敢提自己跟蹤嚴櫟的事,只好說:“向晚喜歡你,你不是也喜歡她嗎?”
“誰告訴你我喜歡她了?”
“我看出來的啊……”顧言迷茫地看著嚴櫟。難道不是嗎?
嚴櫟聽完,直接用手掌蓋住了顧言的眼睛,“……你是眼睛出問題了嗎?”
“啊?”顧言的睫毛掃過嚴櫟的掌心,微弱的光從指縫裡透出來。
“我最後說一遍,我和許向晚沒有在一起。”嚴櫟說完關了燈,鬆開了手,翻了個身背對著顧言。留下顧言一個人在夜裡傻瞪著眼